朱图一听又担上了心事:“举告的人是我,审讯的人是陈瑛,你一点也不沾手,万一叫杨旭扳过这案子来,你不替我挡在前头,我怎么办?”
纪纲见他神思恍惚,目光不由一凝,沉声问道:“怎么?”
“啊!”
朱图回过神儿来,连忙躬身道:“大人神机妙算、算无遗策,卑职衷心佩服!”
纪纲哼了一声,摆手道:“下去吧,把你们的证词再好好推敲推敲,切莫露出破绽。保杨旭的人……多着呢!”
朱图连忙道:“是,卑职告退!”
朱图又是一揖,便退向门口,陈郁南就跟牵线木偶儿似的,朱图点头他点头,朱图哈腰他哈腰,朱图往外退,他也只好往外退。如果说朱图这只出头鸟,还能时不时的为自己争取一下,他这只受制于出头鸟的马前卒,却是只有受人支配的份儿,连说句话的权利都没有。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高层决斗,失败的一方常常还能有个体面的结局,而他们这些出头鸟、马前卒,唯一的结局就只能是被煎炒烹炸,做了料理……
陈瑛字斟句酌,把徐泽亨的供词以及陈郁南、朱图的证词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闭目瞑想一会儿,对一名旗牌道:“徐泽亨已经从锦衣卫接过来了么?”
那旗牌躬身道:“回部院大人,人已经接过来了,这人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肌肤溃烂、遍体生疮,就剩下一口气了?”
“什么?”
陈瑛勃然大怒,拍案道:“锦衣卫这些混帐行子,旁的本事没有,就会舞刀弄棒地唬人!这样重要的人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能起什么作用?混帐!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帐!”
“大人勿慌,这人不是还活着吗?”
一旁尹钟岳插了句嘴,对那旗牌道:“快着些,请最好的专治枪棒伤的郎中,立即为他用药诊治,还有,一日三餐,都要精致些,他的牢房好生打扫一下,给他拿套被褥进去,这个人是重要的人证,绝对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