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们人少,被锦衣卫们两个挟一个,片刻夫就被压制下去,肖御使从车轿中钻出来惊愕地道:“天龘子脚下,朗朗乾坤……”
这套话儿还没说完一个人高马大的锦衣壮汉便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避胸就是一拳,大骂道:“滚你奶奶的!”
尹盛辉满面冷笑,阴恻恻地踱着步龘子走上来,沉声叱道:“打!给我往死里打!”
城门口顿时乱作一团,寻常百姓狼奔豕突,呼爹喊娘,也有那胆大的,凑近了围成一圈,抻着脖子看热闹。
城门守兵看见有人闹事,本要上前阻止,一瞧被打的是都察院的,打人的是锦衣卫的,哪尊大神他们也惹不起,连忙又缩了回去,往城门口一站,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鹜,扮起了得道的高人。
那些锦衣卫事先得了尹盛辉的吩咐:“羞辱他,叫他斯文扫地,切莫真个打死了,纪大人那儿自会替咱们主持公道。”
这些锦衣卫都是擅用刑罚的人,对人体何处要害、哪里痛楚最是了解不过,出手的力道也是恰恰好,叫你痛不欲生,偏还不致要命。痛处拳脚相加,又不留多少伤痕,把肖御使和他一班侍卫班头打得是惨呼连天。
远远的,巡城御使崔大人大摇大摆地到了,前边甩着响鞭,头摇尾巴晃的颇为威武。
崔大人叫崔栩宁,上个月刚刚做了这巡城御使,新官上任,四城巡走的十分勤快,陡见前方人群簇拥,叫喊连天,崔栩宁眉头一皱,老大不忧他提马上前,呵斥百姓让开,便要查问究竟。忽地一眼看见锦衣千户尹盛辉抱臂站在那儿,崔大人不由暗吃一惊,再一瞧那被打的人,乃是都察院里风头正劲的肖御使,崔大人脸都灰了。
巡城御使也是隶属都察院的,他和肖御使是同僚,虽说铁面肖御使威望隆重,资历也比他老,在都察院里要是碰见了,连正眼都不用看他这小小的巡城御使,可毕竟是同一个衙门口下做事的,肖御使当衙被人殴打,他若置若罔闻,不但道义上说不过去……但让其他同僚知道,自己在都察院里也就没人缘了
有鉴于此,崔御使很是为难,可要他上前与尹盛辉这等魔头正面冲突,他又不敢。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个锦衣卫从一辆准备运肥出城的车上,用木勺子连汤带干的从马桶里舀了一勺“金汁”,五个锦衣大汗摁手的摁手,摁脚的摁脚,中间一个固定住疯狂摇动的肖御使的头部,手指掐着两朦,硬生生撬开了他的嘴,一勺“金汁”便灌了下去。
崔御使一看,几欲呕吐士可杀不可辱,锦衣卫这样做也太无无天了。可惟其如此,他吏不敢上前了,锦衣卫对都察院里如日中天的铁面肖御使都敢这么对待还能在乎他?
崔栩宁眼珠一转,拨马便走。肖御使是陈部院的爱将,这事儿还是赶快禀报部院大人吧,他若硬要出头,只怕也要喝上一12金汤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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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一家人正要出城。
这一大家子,虽说只是去乡下别院里度个假,可是如今身份不同,需要携带的东西也就多了,再加上随行的亲近侍候人前前后后十七八辆大车。
四个小丫头爱集闹,挤在一辆车子里,争着挤在窗口,探望街上情景,好象离了牢笼的雀儿般喜悦,叽叽喳喳的一张小嘴更是不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