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族。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景阳钟响,百官排列,早朝开始了……
“皇上,自昔哲后,降及近代,莫不立储树嫡,守器承桃。今东宫虚位,为日已久,中外莫不怀忱。世间万物,皆有根本,国家重器,更应早立根本,已安中外、已安天下、已安民心,太子,国之储君,国家根本,根本不力,国本不安,故此,臣杨旭,奏请圣上,请立太子!”
早朝,依着规矩,还是先见外臣和来京的、陛辞的朝廷大员,这就是个过场,哪有那么多的外国使节和来来去去的朝廷大员,过场一罢,夏浔提足丹田之气,高喊一声:“臣有本奏!”说出来就捅了这么一句。
之乎者也的话夏浔说的不太顺溜,昨儿晚上特意看了些书,措了几句辞,这几句话是背熟了的,说出来当真是抑扬顿挫,充满慷慨激昂之气。
夏浔这一句话说罢,整个金饔殿上鸦雀无声。
不要说群臣意外了,连皇上都吓了一跳,朱棣本来估摸着夏浔最快也得三五日夫,与一些得力的官员沟通一下,商量个进退才出手的,没想到他做事这么天马行空、不着边迹的。
陈瑛也懵了,他是一步步升迁上来的官员,用固有的官宦思维,自然想不到夏浔这么莽撞。这正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夏浔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的确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不过陈瑛毕竟十分老练,匆匆四下一扫,发现许多大皇子派的官员也颇为惊愕,便知道夏浔此举恐怕根本没跟几个人商量过,心中不由暗喜。
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夏浔如此突兀,固然有先声夺人之效,可惜他也太急躁了些,根本没跟几个人商量,若能趁此机会阻止了他,他的气焰便会被打压下去,下次他再想倡议此事,气势上就会弱了几分,陈瑛心下急急盘算,脚下一动,就要出班。
可陈瑛脚下才只动了一步,提着一口气刚要跟夏浔比谁声大,身旁人影一闪,殿堂中央已经站定了一个老僧,一袭玄色僧衣,只在缁衣衣袖、衣领处绣着两道金边,那是御赐僧官的标志,气定神闲地往那一站,单手当胸,宝相庄严地道:“
臣附议。建储,乃为宗庙万世至计,臣本不才,叼蒙恩遇,今又受圣上重托,委以编撰《文华宝鉴》,以授国之储君,皇恩浩荡,固不敢自默,岂敢不思君之所思,不忧国之所忧呢?因此,臣赞同辅国公所言,请陛下,立太子!”
陈瑛一只脚迈出班列,一张嘴张开一半,欲哭无泪:“有这么干的吗?有这么干的吗?在金殿上为了抢着说话,居然连武都使出来了,这不是欺负人么,还有没有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