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有耐心,但看来随何的耐心并不低于他。
俩人若是谁都不退让的话,今天似乎就在大眼瞪小眼中度过了。
但毫无疑问的是,赵佗打的主意,是跟随何一样的。
只不过现在他不想就这么尬下去了,但是同样的,他也选择了用另一种方式来结束这场尴尬的开场。
“本使从未听闻过南越,更不知南越为何?陛下遣本使去一趟岭南,敢问,本使是否走错了路?”面对着赵佗的退让,随何却并没有退让。
当然,说是退让,其实也没有退让什么,核心利益还在话里面套着呢。
随何若是接了赵佗的话,那不就等于是承认了南越国吗?
虽然南越国他确确实实是存在的,但是大汉是不承认这个南越国的。
而同样的,在大汉的版图上,这里叫岭南,虽然还没有细分郡县,而是以一个岭南为总称呼。
但是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面前,随何又怎么会退让呢?
所以,面对赵佗的退让,随何反倒是随手将了他一军。
而听着随何的话,赵佗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
“随使此话何意?”赵佗黑着脸问道。
“没什么意思!”随何微微一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摊开了双手,然后又说道:“陛下在洛阳听说了一个故事,于是焦急的夜不能寐,有一日召本使前去,陛下把这个故事讲给了本使,但本使觉得陛下似乎有些过于忧虑了,所以告诉陛下,不妨先等一等,待臣前去一探究竟再做打算也不迟。”
“于是呢,陛下同意了本使的请求,这就有了本使此次巡视岭南的事情,不知道赵将军可否有兴趣听本使讲一讲这个故事呢?”
赵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从刚才的僵硬变成了一片铁青。
如果不是心有所忌惮的话,这会儿他一定会指着随何大骂你特娘的欺人太甚。
瞅瞅这话,这特娘的还叫人话吗?
我是谁?
我是南越王!
结果你随何叫我赵将军?
然后你还要跟我讲故事?
于是,赵佗手一伸,请开始你的表演!
“起初的故事呢,是陛下做了个梦,梦到无数的将士告诉自己,他们想回家,他们要回家,陛下看到了有人惨死丛林,有人守着一座城,这一守便从青丝守到了白发,直到拿不动刀枪的时候,被敌人砍下了脑袋。”
“这个梦境吓的陛下浑身直冒冷汗,为此大病一场,可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梦境中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后来又召唤了朝中群臣,询问大汉是否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然而群臣告诉陛下,唯有岭南。”
“说来也是巧了,这事儿过去后不久,陛下微服闲逛洛阳之时,恰巧遇见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这名老妇靠着乞讨一路从老家,走了数百里才来到了洛阳,来到洛阳之后,更是只能靠着好心人的救济才能活下去,整日以泪洗面。”
“陛下不由好奇,便上前询问老妇为何整日哭泣?又为何如此年纪,孤身一人在洛阳呢?”
“老妇回答说,丈夫早年犯了事,不知所踪,二儿子和小儿子从军战死了,家中唯独剩下一个在岭南的大儿子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