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地方,他一个人的地方。
他就是安全的。
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痛快地,一刀割下去,肆意割下去。
然后平静地看着那道翻卷着皮肉,丑陋如嘴唇一般的伤口流血,结痂。
任由自己的血随便弄脏衣服,被褥与地板。
只要他想,他可以顺着那道刀口来回再割几次。
割断动脉血管也没关系,伤到筋骨也没关系。
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就算哪天不小心死掉了,也不会给其他人增添烦扰。
估计要很多年之后,他的尸体才有可能被人发现。
待那时,再没人能以肉眼分辨出那一具白骨究竟姓甚名谁,就算人死后真的有灵魂,他也没什么可难堪的了。
第8章 寄生(上)
朱双林接苏黎出院的那一天,苏黎趁人不备,坐到了他那间独立病房阳台的水泥护栏上。
他一直没恢复什么体力,也不知是怎么爬上去的。
只见他背对病房,虚虚靠着一侧墙壁,双腿悬空,脚下,是二十七楼的高度。
他就那样安静地坐着,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周围的声音没什么反应。
他那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时不时被风吹得鼓起,身体瘦得有些脱型,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