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大家在方诸山喝酒,他因为有事绊住了,没有来得及赶过去吃酒,自然也没有同东华等人一起行酒令。
没了东华做出的他和东阳是亲家的推算,自然也没了药王过来催促他成家和找徒弟。
唐楹没有飞升进入仙界,后来也便没有了知微。
其实他独自生活了几万年,有老友,有下属也有同事,按理说不会觉得孤单。
但是经历过了有徒弟、有徒弟闺女和女婿的日子后,再回到了如今的生活当中,感觉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却觉得有些没了意思。
人生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色彩。
钟天再睁开眼已经是天光大亮,刚醒过来就有仙侍来侍奉他起身:“衡泽真君您总算醒了,西瑶帝君托我来看过您好几次了。”
不知道是不是做梦后遗症,钟天在听到知微的名字之后感觉胸口都疼了一下。
“我睡了多久?”
“已经两天了。”那仙侍道,“听说是今儿宴席上有人又把酒水拿错了,玉清酒取成了玉液琼浆,就您和东阳帝君的倒错了,他还在睡着呢,还是您先醒了。”
也就是说,微微等了他两天?
钟天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千年来两次取错酒最终误食玉液琼浆的事都被他给撞上了,一次栽下云头遇见了知微,一次梦里直接把知微给弄没了,这是多大的运气才能碰上。
钟天快速起身,走出湖心亭来找知微会和。
西王母给了知微辟出了一处花厅,知微在那里一边等着他,正在批阅各地呈上的奏书奏折。
知微今日身上的衣服,倒比天君在位的时候还要隆重几分。
天界几万年来都没有代理的天君,还是一位女帝君,兰月殿和御监司对于她的冠服制作一事完全找不到旧例可循,可谓是一片空白。
大家研究了许久,又经过了几次上会,最终由退休后的天君设计绘制了最终成稿,由几位天庭班子成员拍板定案。
朝云髻之上是凤凰紫金冠,配以玄玉镂空双鸾牡丹花簪用做固定,极品水灵珠做成的流苏长长垂下,散落在她的脖颈和耳畔。
知微半撑着头,用朱笔在奏书上写写画画,慵懒华贵,很有了几分女帝气质。
可惜一开口就破了功。
“师祖,你快来看看,我的脖子歪了吗?”
这的确是他熟悉的那个知微。
钟天有些无奈:“好端端的,脖子怎么会歪?”
自然是被压得!
知微轻轻拨了拨珠帘,发出好听的清脆声响:“今日的瑶池仙宴,景维仙君非要我穿刚刚制成的这件衣裳,说是这瑶池仙宴近百年才开一次,作为代理仙君,必须要扮得隆重些。”
只是这有些隆重过了头,弄得她浑身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这样歪着头批折子,写字都不能好好写。
其实她也有个还算不太夸张的朝冠,平常晨会和通明殿议事之时也常带的,觉得也挺好的。
可景维仙君和秦湘竹你一言我一语,最后还扯到设计这衣裳的天君心血身上来,最后把她给说动了,前日穿了这身衣裳过来赴宴。
确定了知微还好好的在这里,钟天的心又落回到了肚子里。
前几日因为南徵和知微对他比药王好的事情,弄得药王老大不愉快,这几日见他一直冷冷的。
现在想来,还是要感谢当年药王当年对他的推动,让他收了唐楹为徒,最后才有了知微。
自己前几日又得了太阴星君给了两坛桂花酿,药王也爱这个,不如请他来喝酒吧。
药王还记得那天的事情,应约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气鼓鼓的。
药王也没想到,就在他的家庭地位赶超东阳后,又来了个劲敌衡泽,而且知微和南徵明显更偏着钟天这位师祖。
看钟天取出两坛珍藏的好酒招呼他共饮,药王心里又不免开始泛酸:“哟,这是微微送你的,还是君牧送你的?”
看这个架势,八成又是来找他炫耀的。
“倒也不是。”钟天道,“这是太阴星君前些日子赠予我的桂花酿,听说还是当初微微在广寒宫时候留下的桂花树上桂花酿制而成的,你且尝尝。”
今天的衡泽竟然不是来炫耀的,而是真心找他过来一处喝酒的。
药王觉得这事实在有些反常。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不是来炫耀孩子们贴心的,他们就还可以做朋友。
药王很给面子的接过酒杯尝了一口:“这酒不错。”
微微留下的桂花树酿成的酒,自然就是世上最好的。
药王用了两壶桂花酿后,发现钟天却不怎么喝,前后统共也就饮了三杯。
药王不免有些奇怪:“这样好的桂花酿,你怎么端着不饮?就纵着我一个人来喝?”
钟天轻咳一声,道:“上次在瑶池仙宴上喝大了,所以微微这段日子不准许我再饮太多。”
药王气结。
看看,这又吹上了。
他就知道是这种结果。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这桂花酿一共才有两坛,衡泽少喝点,他就能多喝点。
衡泽这人吧,除了喜欢炫耀知微对他多好之外,其他好像没什么缺点了,起码比东阳等人可交一些。
那就让他赚点口头上的便宜吧,毕竟这两坛美酒都进到自己肚子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亲家,就不跟他过多计较了。
药王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