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于是肖成林怔忡,怔忡里试探着搭上那人细瘦指尖。
青年人于是莞尔,刹那间天地澄清一片。
牡丹逐浪,拥簇盛开。
顷刻里湖水回流,一切的一切都将颠倒。
二人相牵颠倒。
颠倒琉璃世界,救他出这苦海。
于是肖成林终于看清了面前人的那张脸。
他情不自禁,喊出这样一个名字来。
这个名字,叫荀生。
(十八)
醉酒过后的肖成林梦见了先前很多事。
他梦见二十岁的自己……梦见二十岁所遇见的人跟经历的事。
一幕一幕,走马灯似的,他站在一旁冷眼观赏。
什么爱呀恨呀,怎么在梦里也教他肝肠寸断起来。
天明时分他人躺在床上蹙紧眉头呓语,忽而又舒展眉心。
两唇相触,吐出一个很轻的名字。
“荀……生……”
随后他翻身,抱着拧成团的毛毯沉沉睡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两点,快月底了要核酸工资跟提成,他人不得不勉强打起精神去趟店里。
清汤白水的龙须面外加一块红腐乳凑合下肚方觉胃里舒服,肖成林草草洗了把脸,立在镜子前戴自己左耳的耳环。
他偏过头去,两指捏住那条环穿过耳垂,戴好之后拨弄了下上边的那颗绿松石。
松石跟着耳环晃荡几下。
这是前几年肖成林回新疆,他多年未见的阿帕,亲手给他戴上的。
阿帕抹着怎么也擦不净的眼泪,亲着她亲爱孩子的额头。
肖成林至今还能听得懂维语,他记得当时泪流满面的阿帕不停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