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瑗拒绝触瘟神的霉头,但连着加了两天夜班儿,她平时敏感的神经都被连轴转麻了。此时就借着身上粗针红毛衣的喜庆温暖,主动接了瘟神的话:
“一具男尸,26岁,城北日辉小区,邻居遛狗发现的。死了有一个礼拜了,单身汉,人搁法医那边躺着呢。二队出的警,在回局子路上了,王队打电话说,现场啥也没有。”
“灰熊”先前连着加了三天班儿,跑了八百次现场。今儿下午换班,他不到四点就往家跑,想着得睡它个十五个小时才够本。结果刚睡了个零头,就又被叫起来了,气得他浑身的毛都直支棱。
吴瑗眼看着灰熊“褪了皮”,露出了个人样儿,过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刚化的霜。她小心翼翼地送过去一杯热咖啡,迅速地说:“死者生前先被打了针全麻,窒息死的,死后被敲走了两颗牙,估计还是‘牙医’干的。”
这时候,刑侦科的门又开了。
来了三个人,虽比不上灰熊,但人多势众,也送来了一波丹山市零下二十度的温暖。逼得吴瑗急忙转身去寻鸭绒的怀抱。
为首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明明裹得也挺严实,却一点也不显得臃肿。他把羽绒服上的帽子往后一折,露出了一张冻得通红却自带威严的脸。
“红脸关公”站在门口,迎上了刚褪完皮的灰熊的视线,又看了两眼他的桌牌,随后扫了一眼这人的下半身。
鞋子目测有至少45码。这人腿也长,估计得有一米九了。
资料上写,丹山市局这位小队长,净身高一米九四,看来是他了。
“关公”微微朝他点了个头,用沾着冰碴儿的嗓音径直自我介绍道:“盖队长,我姓路,陆局跟你打过招呼了吗?”
“嗯,盖一。”盖队长站了起来,伸出手随便握了握,冷淡地指了指自己旁边的黑皮椅。
能没打过招呼吗?不然他是怎么被大半夜叫来的?
盖一抬起头,环视一圈,张口介绍道:“手里活儿放放。这是路队,元冮市来的刑侦总队。跟咱们共事一段时间,直到结案。具体的听明天陆局晨会说吧。”
路总队长微微出神,真高啊。他自己本身186,这种仰视感其实并不常有。
“路队。”盖一转过头,瞟了这小领导一眼,率先朝他点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