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冶年说:“就是。你这么把她直接给撵了,回头我们俩怎么跟老战友交代?”
“我也跟您们说白了吧,她杵我身边,我实在不自在,做事都拘着。她心里头想的什么,我想您们也都知道的。可这想法对不对,二老心里头比我更清楚。”周居翰说。
“那你也不能这样干啊。撵人就撵人,还给调去个养老部门。回头老胡问起来,叫我们怎么交代?多好一闺女,做事勤恳,学历本事也都不差,给你这么作践!”
“居翰,你这事儿做的,真有点过了。”
等他们都说完了,周居翰才笑着转回身,给他们作揖:“是我的不是,我给二老赔罪了。但说出的话,就如泼出的水,我做都做了,再让我收回来,我日后怎么服众呢?”
话也在理,他也不是十多年前那个籍籍无名的小参谋了,下面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朝令夕改是大忌。
可是——冯冶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臭小子,看着鲁莽冲动的随性之举,其实做之前都想得清清楚楚了,他就是吃定了他们碍着这一点,没法儿逼他呢。
刘正军打圆场:“调了就调了,老胡那儿,回头我帮着说两句。老胡脾气好,不会为着这么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炸猫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周居翰做完了事,把这身军装脱下,挽在臂弯里回了住处。
开门时声音放得很轻,进了门,果然看到张小檀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人已经睡着了,遥控脱手在地上,电视机里的声音却还很大。
也亏得她睡得着。
周居翰在玄关换了鞋,脚步很轻地过去了。
她睡得是真的很香,不时抿抿唇,努一下嘴巴,模样儿娇憨。初见时,周居翰觉得这姑娘沉默寡言又冷淡,好像对什么都不大乐衷,时间久了,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