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是那一刻,大脑深处的记忆如春雷般炸响,那一刻身体的本能超越了意识。
明明这么多年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耿耿于怀。
和陆方量在北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更加清晰了。
依稀记得刚入伍那会儿,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看着挺谦和的,骨子里很硬。一次和另外连的起冲突,那帮孙子偷偷潜入他们宿舍把手机藏在他的被褥里。
第二日临检,他因为这件事被被通报批评。隔天就传来了陆方量和那□□的消息,还因此被记了处分。
晚上两个人围着篝火喝酒。他对他说,不值得,以后别这样了,搭了自己进去。
陆方量说,心里憋着难受,那帮孙子,尽使些不入流的手段,不教训他们一顿不舒服。
两人相视而笑。
像这样的小事还有很多,但也有让沈泽棠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
那次海轮爆炸,他和人一道儿困在底仓,九死一生,是陆方量拼着违抗命令冲进来把他拖出去的。
他欠他一条命,可他从来不放心上。
他说,是兄弟就别讲这些,矫情来矫情去,瘆得慌。甭说你是我兄弟,就是别人,我也一定来救你。
他这是安慰他呢。
陆方量年长他几岁,人也成熟些,因为出生不好,为人刚正之余又多了几分圆滑,从不轻易得罪人。沈泽棠虽然不像大院里某些二世祖,但出生优渥,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难免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