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香兰从客厅过来,看到了,不免数落她两句:“大冷天的, 你开那么大窗户?”
周梓宁连忙把窗关上, 跑过去抱了她一下,像只小狗儿似的皱起鼻子东嗅西闻:“您做什么好吃的呢?可馋的我!”
霍香兰说:“这你就别想了,今晚就两副筷子,我和你爸两个人过。”
周梓宁愣了一下。
霍香兰不逗她了, 笑着低了头,有些油渍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沈秋那丫头刚刚和胡力一道儿过来, 让我给你传个话, 晚上6点, 在香栈聚聚。”
“人呢?”
“火急火燎的,早走了。你收拾一下, 一会儿我让老张送你过去。”
老张是扬州人,九几年时举家搬迁过来的, 原本在西大门那儿的一个修车厂里干活,后来那地方扩建了,原有的几间平房仓库都拆了, 又恰逢他老伴儿中风住了院,生活很苦。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实在是没法儿了,决定一块儿回到老家种田去。
她爸周茂霆是从参谋做起的,年轻时就是有名的知识分子。他有个老战友在空一所做研究,那段时间所里和北理联合组织了一个很重要的研讨会,为了赶进度,连日连夜地工作,不幸累倒了。病来如山倒,老学究平日就缺乏锻炼,这一病,哪里还得了?
周茂霆听说了,几乎一个礼拜有四五天都往那边赶,每次都要从西大门那条道上过。有次他赶时间,车不小心陷进了一个坑洞里。
周茂霆发动了几次都没打着火,只好跳下来检查那车轮胎。
车倒没问题,只是熄了火,这轮胎却出了毛病,几块拇指大小的玻璃碎渣子躺在坑底,刚才他心迹之下不停发动,轮胎滚动摩擦见,把这些碎渣一股脑儿扎进了车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