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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热天,周梓宁却好似如坠冰窟。她忘了自己怎么从展馆出来的,踉踉跄跄跳下花岗岩台阶,差点崴了脚。
太阳晒着,身上流的却是冷汗。
恍恍惚惚间,天和地仿佛在旋转,绕得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很想冷笑几声,沈泽棠怎么会和简素音订婚呢?他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可能呢?嘴角提起来,没有露出个笑容就垮了下去,慢慢变成了自嘲。
周梓宁不是个勇敢的人,她很敏感,容易胡思乱想。以前沈泽棠一颗心都放在她身上,她问起来,就跟她保证,她才能感觉到一点安全感。
而现在,发生的实在太多了。
段梵从展馆里追出去,有心安慰她两句,却见她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只虚虚扶了她一把。
病来如山倒,连着几日,周梓宁躺在床上,连眼皮都很难抬起来。耳边总听到嘈杂的人声,好像还有吵架声,渐渐地清晰起来,变成沈泽棠的怒斥:“简素音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然后是段梵,似乎是在冷笑,说,你自个儿的未婚妻,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
后来沈泽棠好像又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楚,身体如有千斤重,但意识却好像是清醒的。伴随着一阵阵剜心般的抽痛,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下来。
迷迷糊糊中,有人抱起了她,把她托在怀里说:“等你好了,我再和你说。”乍然听到他的声音,周梓宁只觉得心如刀绞,眼泪极力忍耐,但还是不听话地往下滚。她睁开了眼睛,但没发出声音,像用尽全力克制住了,把悲恸都压在心底。
她这样不能放声大哭,茫然地望着前面发呆,沈泽棠就知道她是真的被伤到了。
他想触摸她的脸颊,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泽棠低头,发现她双目通红地盯着自己,眼中都是血丝。他动了动嘴唇:“……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