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盘城泰安石材有限公司的大楼, 坐落于盘城西城区的cbd东区, 规模较小,只是泰安石材集团的众多海外分公司之一。
为了出行方便,周梓宁在公司附近的平北路找了一个住处, 一间50平左右的小公寓。
沈泽棠给她添置的衣物都是高级定制, 要么就是各大国际顶尖名牌的当季新款,太扎眼了,第一天上班,她选了个比较小众的法国品牌。
柯宇送她到离公司大楼百米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路上小心, 有事可以联系我,晚上我过来接您。”
“不用, 这儿离我住的地方也不远。”
柯宇表明, 这样她不好交代。周梓宁只好作罢。
沈泽棠此人, 控制欲实在太强,任她气短也无济于事。
当她走近工程部大门时, 一帮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朝她看来。来之前,总工老李已经和大家介绍过了, 直接把她规划到一组,让组长帮着带带。
老李是个俗人,虽然笑眯眯的看着挺和气, 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人是个笑面虎,口蜜腹剑,基本是无利不起早。能让他这么郑重介绍的人,肯定来头不简单。虽然盘城泰安石材有限公司只是泰安集团的一个分公司,上上下下人口也到了200多了,在cbd附近盘下自己的一幢六层大楼,也不是其余租着写字楼办公的杂牌小公司可以比的。
大家都在打量眼前这个长得不错的年轻女人,猜测着这是老李的亲戚还是某位领导的“侄女”。
其中最上心的莫过于一组组长杜秋和和和她手里那几个人了。
“欢迎你加入。”杜秋和和主动伸手,和她握了握,说话的功夫还不忘打量她。
干这行的,不是大单不做,早练就了过人的眼力。只是两三秒,她就收回了目光。雪白半高领的羊绒衫,毛线细腻,没有任何气球,一看就不是市面上那种号称百分之百羊绒实际上连百分之十都不到的破烂货,嫩黄色的七分裤,看不出牌子,看料也不是什么便宜货。脚下一双尖头的银色细高跟鱼嘴鞋是dior的当季新款,专柜售价12600rb。
这行行头,怎么看都够得上她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他们这行,说是设计,其实算是工程的一个分支,只会画图的那种基本工资也就三五千,会深化能独立放样的,没有一个工资在七八千以下的。而刚毕业的,哪怕是名校、没经验的也就是第一层次的那种工资水平。
她初来泰安,每个月只领2800,足足用了四五年时间才升到现在的1万7。
这姑娘看着也就二十四五也许还不到的年纪,能有那么多钱置办这身行头?要不是富二代就真是有个“干爹干爷爷”了。
这么想着,杜秋和和脸上一点不露,等人散了,又拉着周梓宁寒暄了会儿,然后对她说:“你是新来的,能力什么的我也不清楚。现在我们组有两个项目,南风和方浩负责一个,我和沈念、阿森负责一个,还在不停交接修改中,你是新人,对业务也不大熟悉,半路上手可能会出乱子,到时候大家都有麻烦。这样吧,你暂时先做一些报价的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石材的算账是门大学问,非常复杂,所以很多石材公司的报价是由工程部包办的,不止要算工程量,也要做预算和深化。当然,泰安这样的公司,也设有单独的设计部门,和销售部门在一楼,那是专门做效果图的,不参与技术方面的工作。严格来说,两者都算是拉单留住客户的。
周梓宁点点头:“好的。”
周梓宁不善于算账,不过接触这行时间不短,简单地计算工程量还是可以的。根据杜秋和和给的cad图,她用了一个下午时间就算出了这个工程的所有工程量,然后递交给杜秋和和。
“好了?”杜秋和和分明有些意外,随意翻了翻,然后抬头对她笑了笑说,“小周,我们这行,最重要的是什么?你跟我说说。”
周梓宁没有开口。
杜秋和和继续笑道:“不是技术,也不是能拉多少客户。这个市场几乎是固定的,我们主要面向高端客户。没有几个亿以上的资金,买不起上千万以上的豪宅,更别提各种楼盘外墙工程了,所以,我们不用过于追求一年能有多少单,只要认真盘算每个项目的工程就行了。我们不怕单子有多大,只怕它小,所以,一个单子的盈余多少是个大学问。各种边边角角,哪怕只是一根线条的加筋、打磨,只要漏算一点,以量为计,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试问,你接了很多单又有什么用?如果每个单子盈利少的话。”
“……”
“所以,角角落落都要仔细计算。”杜秋和和笑着把报表递还给她,“再做一份详细的,两天之后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