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局势的风云突变,很是有些出人意料,孙坚战死对东吴本来是个个致命打击,可在周瑜、孙权的连消带打之下,竟然成了因祸得福的好事。”贾诩眸子里的忧色越浓,凝声道,“孙权如此厉害,袁绍只怕难与争锋啊。”
“军师的意思是直接出兵接管袁绍的地盘,然后和东吴争夺徐州?”法正蹙眉道,“可漠北的骑兵还没有准备好啊,十万骑兵看起来似乎不少,可要在短时间内席卷幽、并、冀、青、兖、豫、徐诸州。只怕还远远不够啊。”
“罢了!”马跃道,“孙权虽然厉害,可与曹操相比仍是不值一提。眼下我军地战略重心仍是荆州和西川,至于徐州,就让袁绍操心去吧,更何况就算吴军攻占徐州也不足为虑。江淮虽是膏腴之地却无天险可守,待我漠北铁骑南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夺回。”
蒯越道:“请恕在下直言,曹操此时已成丧家之犬,困守新野一隅之地,兵不过数千、将不过十员,与东吴相比已经不足为患,主公何不调集重兵东出汝南以威胁庐江,如此,孙权必不敢轻易北进徐州?”
“不!”马跃断然道。“异度难道没有听说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蒯越摇头道,“不曾听说。”
“呃……”马跃呃了一声。解释道。“意思就是说除恶务尽,曹操一日不死,孤心实难安!”
蒯越道:“这岂不是舍本逐末?”
马跃道:“孙权还称不上本,曹操更加不是末!”
蒯越拱了拱手,答道:“在下明白了。”
曹操手持一封请柬,环顾众人道:“刘表派人送来请柬,让孤前往襄阳赴宴,诸位以为去还是不去呀?”
大将于禁道:“刘表相请未必安有什么好心。主公不可轻往。”
张辽、张、藏霸诸将亦附和道:“于禁将军所言极是。主公不可轻往。”
曹操问程昱道:“仲德以为呢?”
程昱沉吟片刻后答道:“昱以为刘表并无恶意,何况纵然刘表怀有歹意,荆襄士族亦未必会答应。毕竟现在杀了主公,对于荆襄士族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因此主公尽可放心前往,不过仍需张辽将军率五百精兵随行保护。”
刘晔、贾逵道:“若得张辽将军随行保护,主公可放心前往。”
“呵呵。”曹操微笑道,“孤也是这个意思。”
“报……”曹操话音方落,曹休忽疾步入内跪地禀道,“府外有一相貌丑陋之人自称是荆襄奇士,非要见主公一面,说是有要事相禀。”
曹操道:“荆襄奇士?”
藏霸道:“此人好不要脸,竟然自称荆襄奇士!”
贾逵道:“自称奇士,未必就真有什么才学。”
程昱道:“主公不妨召来一见。”
“嗯,仲德所言正合孤意。”曹操欣然点头,向曹休道,“文烈,速召此人入见。”遵命。”
曹休领命而去,不到片刻功夫便领着一名五短身材、形貌丑陋似猿猴地瘦小年轻男子入内,那丑陋男子见了曹操既不作揖,也不行礼,大大咧咧地往堂上一站,翘首向天傲然说道:“曹公死无当日矣,犹不自知耶?”
“放肆!”
藏霸闻言勃然大怒,拔出宝剑抢前两步架到丑陋男子颈上。
丑陋男子对架在颈上的利剑视若无睹,侧目冷冷地掠了藏霸一眼,冷嘲热讽道:“将军身经百战、杀人盈野,何惧杀一人乎?可速下手,勿迟疑!”
“找死!”
藏霸怒极,正欲一剑杀了丑陋男子时,曹操急伸手道:“藏霸将军不得无礼!”
“哼!”
藏霸恶狠狠地瞪了丑陋男子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剑退回席上,曹操这才向丑陋男子长长一揖,朗声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丑陋男子掸了掸衣袖,傲然道:“区区不才,庞统庞士元是也。”
“原来是庞先生。”曹操道,“适才先生所言不知何意?还望不吝赐教。”
庞统道:“今刘表已经设下鸿门宴,欲将曹公与荆襄三大士族的势力连根拔起,曹公不自知,此去岂非自投死路?若非友人相托,在下何必多此一举、自取其辱,今话已传到,在下这便告辞了。“先生且留步。”曹操急道,“孤心中尚有诸多不解,还望赐教。”
“想知道更多地事情?”庞统冷然道,“曹公还是另请高人指点吧。”
说罢,庞统便欲拂袖而去。
“可恶!”
藏霸怒火中烧,再次拔剑意欲斩杀庞统,曹操作色怒道:“不可放肆!”
藏霸道:“主公!?”
曹操喝道:“还不与孤退下!”
“嘿!”
藏霸闷哼一声,将手中宝剑狠狠掷于地上,扬长而去。
曹操这才离席而起,走到庞统跟前长长一揖,诚恳地说道:“适才藏霸将军多有得罪,孤在这里向先生赔罪了。”
庞统几番试探,见曹操始终礼贤下士,浑无轻慢之心,不由肃然起敬,转身向曹操深深一揖,朗声道:“曹公胸襟宽广、气量恢弘,令人钦佩,统方才所以故作狂妄之态,不过是想看看曹公是否真如世人所言,有常人难及之胸襟,今日一试果然名不虚传。”
曹操道:“先生过誉了,孤愧不敢当啊。”
庞统道:“在下此举实无恶意,还请曹公多多海涵,至于方才那位将军,待来日在下当亲自登门谢罪。”
“呵呵,先生言重了。”曹操肃手请庞统入席,接着问道,“不知先生方才所言,究竟是怎么回事?”
庞统一正脸色,肃容道:“马屠夫乃世之枭雄,刘表黯弱不足为敌,据在下所知,以蔡、黄、王三姓门阀为首的荆襄士族有意迎纳曹公为荆州新主,此事本极秘密,不知为何却为刘表知晓,今刘表已令从子刘磐率精兵五千从长沙攸县移驻公安,又令长子刘琦从武陵山中调来番兵两千,名为拱卫襄阳,其实意在曹公和三姓门阀。”
“竟有此事?”曹操骇然道,“若非先生,孤几遭刘表所害矣。”
庞统又道:“刘表定于三日后在刺府史大宴群臣,曹公、荆襄士族亦在应邀之列,待曹公、荆襄士族皆至,番王沙摩柯地两千番兵就会包围刺史府,以蔡瑁、黄祖、王威为首的荆襄三大门阀将被诛杀殆尽,曹公亦在诛杀之列!”
“然后由刘表外甥张允接应刘磐的五千精兵渡江北上,入驻襄阳。”
“刘表以为只要诛杀了三大门阀以及曹公就能控制住荆州局势,就能保全刘家在荆州的地位和利益,殊不知却是大谬不然,若蔡瑁、黄祖、王威被杀,荆州军群龙无首,势必军心大乱,到头来只是白折便宜了马屠夫这头恶狼。”
庞统话音方落,程昱、刘晔、贾逵等人相顾骇然。
曹操蹙眉思索片刻,问庞统道:“刘表居心如险恶,孤该如何是好?”
庞统道:“统有一计,可令刘表拱手让出荆州。”
“哦?”曹操急道,“计将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