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军遭此大败,广陵太守张超地徐州兵的确负有不可推卸地责任,此番把柄落在了袁术手中。陶谦坦荡君子。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见陶谦转首他顾,张超越发大急。口不择言地骂道:“袁术,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用心,你垂涎广陵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三番五次派人笼络皆被本官婉拒,所以才怀恨在心。今天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陶公。今日你不救下官,来日广陵必为袁术所图啊陶公~~”
袁术厉吼道:“推出去~~”
两名子手架起张超便走。张超凄厉的骂声逐渐远去,不久帐外便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旋即嘎然而止,不及片刻功夫,两名子手便将张超血淋淋地人头逞了上来,只见张超眉目宛然,一副死不瞑目的狰狞模样。
袁术肃手一指张超人头,狞声道:“诸公听清楚了,今后再有御下不严、临阵脱逃者,张超就是他地下场!”
众皆凛然。
袁术这才长出一口气,厉声道:“传令下去,今夜各军可好好休息,待明日再与凉州军决一死战!”
“报~~”袁术话音方落,忽有小校叩帐而入跪地疾声道,“我军打扫战场时遭受函谷关上投石机攻击,死伤惨重!”
“你说什么!?”袁术骤然吃了一惊,嘶声道,“函谷关上有投石机?”
“嗯!”小校重重点头道,“而且为数不少!”
“坏了!函谷关上要是有投石机,井阑只怕就很难靠近关墙了!”袁术击节道,“走,诸公且随本司马前往察看究竟。”
各路诸侯随着袁术急急来到关前,果见函谷关上火把齐明、杀声震天,巨石翻滚盘旋地厉啸由远及近、响彻云霄,不时响起的巨大撞击声,还夹杂着关东将士惨烈地嚎叫声,不断有负责打扫战场的将士被巨石砸中而死于非命。
“罢了!”袁术大手一挥,冷然道,“战场暂时就不必打扫了,待明日天亮再说!”
……
河套。
汉献帝建安五年(192)六月,经过三个多月地长途跋涉,马腾终于率领三万屯田兵(三万郡兵随徐晃留守关中,另外五万屯田兵缺乏装备和训练)赶到了美稷老营,镇守河套的方悦率领三千羌兵迎出城南三十里,将马腾迎入美稷城内。
是夜,方悦大营。
方悦肃手向马腾道:“寿成将军请上座。”
“哎,这可不敢当。”马腾摇手推辞道,“临行前,军师曾再三叮嘱,河套战事以将军为主,末将为辅。所以一应大小军务皆由将军作主,末将只是奉命前来帐前听调的。所以这主将之位。腾是断然不敢坐地。”
方悦为难道:“可将军乃是主公簇叔。论辈份……”
马腾朗声道:“军中不论辈份。只论资历,方悦将军追随伯齐远在末将之前,且能力远胜寿成。当为主将!将军就不必推辞了吧?”
方悦见马腾表情诚恳。不像有假。便洒然一笑,朗声道:“如此,末将有僭了。”
礼毕。两人分宾主落座,其余大小将校依次分列两侧。
马腾遥向南方拱了拱手,问道:“将军可曾收到军师急书?”
方悦道:“已经收迄。”
马腾又问道:“如此,可曾探清袁绍行踪?”
方悦点头道:“已经探清了。袁绍秘密返回城之后。便尽起冀州精兵五万。北出幽州将蓟县四面围住、日夜攻打,幽州刺史公孙瓒已经连续派了十七拔使者前来河套求救了,不过末将手中只有两万新募的羌兵。又要面对并州张济、上党张扬、河内王匡以及青州孔融这四路大军地威胁,所以未敢轻举妄动。”
“果然不
所料,袁绍这厮还是去了幽州!”马腾目露叹服之色道。“临行前。军师曾派人送来一只锦囊。说如果袁绍大军猛攻蓟县不止。公孙瓒求救甚急,可拆而视之。内有应对之策,今已应验。不妨拆之。”
方悦肃手道:“将军请。”
马腾当着方悦的面拆开锦囊,从中取出一方帛书就着火光一看,却见上面只有三个字。不由困惑地念了出来:“黑山贼?这算是什么应对之策?”
“黑山贼?”方悦略一沉思。旋即恍然大悟道,“看来救援公孙瓒地差使,得落到黑山贼身上了。”
……
蓟县城效,袁绍大营。
荀的身影出现在袁绍地中军大帐。向袁绍施施然一揖。朗声道:“幸不辱命。”
“哦?”袁绍欣然道,“黑山贼降了?”
“黑山贼大小三十六寨,皆愿降。”荀说此一顿,接着说道。“不过,三十六寨地大小头目却也提出了一个条件。”
袁绍道:“什么条件?”
荀道:“三十六位寨主说。主公需先将答应接济地粮草军械运送进太行山,黑山军才会下山投效。”
“放肆!”袁绍脸色一变,拍案道,“本将军若真地将粮草军械先行送进太行山。焉知这些反贼不会贼心复起,拿着本将军接济地粮草军械反过来与本将军地大军做对?荀。你可以立即回复黑山军三十六位头领,此事没地商量。”
“主公。”旁边一直未曾发言地田丰忽然劝道,“可愿听丰一言?”
袁绍压下怒气,缓声道:“元皓请讲。”
田丰道:“依主公之见,黑山军若降,最担心地是什么?”
袁绍想了想,说道:“自然是本将军借着招降地名义,将其诱出太行山一举剿灭。”
田丰点点头,接着说道:“所以,丰以为黑山军此举意在试探,如果主公答应了他们的条件,黑山军就会认为主公胸襟宽广,绝不会因小失大,借招降地名义将其诱出太行山剿灭了,反之,如果主公不答应黑山军的条件,黑山军就会认为主公招降是假,借机剿灭才是真,如此一来,黑山军就会彻底倒向公孙瓒,倒向马屠夫!”
一边地高干道:“黑山贼军虽然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可贼众浩大,人数多达数十万众,精壮能战之士亦可十余万众,如果彻底倒向公孙瓒和马屠夫,对联军,对主公都是极大地威胁啊,还望主公慎思之。”
“原来是这样。”袁绍轻轻颔首,仍然不无担忧地说道,“不过马屠夫出身黄巾叛逆,与黑山贼系出同宗,本是一丘之貉,就算本将军答应了黑山军提出地条件,焉知他们不会暗中倒向马逆?”
“不会。”田丰轻轻摇头,凝声道,“只要主公待之以诚,黑山军就绝不会倒向马逆!”
袁绍道:“元皓何以如此肯定?”
田丰道:“无他,董卓前车之鉴耳!马逆地西凉军团看似强大无比。可比三年前地薰卓如何?薰卓尚且一朝败亡。何况马屠夫乎?且主公身为当今大将军。掌管天下权柄,黑山贼如果想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就只有投效主公一途。”
“嗯。”袁绍轻轻点头。向荀道。“友若(荀表字)可再走一趟太行山。”
“在下遵命。”
荀冲袁绍长身一揖。转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