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灵帝不耐道:“这又不妥,那也不行,如之奈何?”
张让低声道:“陛下,可贬袁术为折冲校尉,调任扬州刺史,司隶校尉袁绍可外放勃海太守,兖州牧刘、荆州牧刘表仍为刺史,再将朱、皇甫嵩押解回京,交付内廷彻查,颖川之事必可水落石出,则大将军羽翼尽去,不足为惧矣”
汉灵帝道:“就依尔所言,即刻去办”
张让应道:“老奴遵旨~~”
……
次日上午,洛阳,司隶校尉部
中常侍宋典手捧圣旨在四名小太监地前呼后拥下昂然直入,身后尚有数十名金吾卫随行护卫
“皇上有旨,司隶校尉袁绍接旨~~”
正召集部将议事地袁绍不敢怠慢,慌忙焚香更衣,隆而重之地将宋典迎上正堂,再率领大小将官先行三跪九叩之礼始朗声道:“臣袁绍~~领旨
“司隶校尉袁绍,为人刚愎、将兵无方,着即割去司隶校尉职,外放勃海太守,即日上任,不得有误~~”
袁绍脸色大变,沉声道:“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典阴恻恻一笑,将圣旨递于袁绍手中说道:“袁太守,请起程赴任吧”
袁绍心头一跳,站起身来只见数十名金吾卫已经簇拥身边状似护送,实则监视,不由心中黯然叹息,向宋典道:“容下官回府辞行~~”
宋典阴声道:“不必了,河北张纯谋反,兵锋直指勃海军情紧急请袁太守以国事为重即刻起程赴任”
袁绍无奈,勉强向宋典拱了拱手,应道:“下官这便动身”
……
深夜,大将军何进府邸
蔡邕连夜过府来访,于府门外恰好遇见王允,忍不住问道:“子师兄大将军深夜相召,不知有何急事?”
王允道:“在下也是不知”
两人联袂直入何府,径投后院秘室而来,何苗、袁逢、袁隗等人早已经到了,只见大将军何进神色阴沉,秘室里气氛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很严重地事情
眼见王允、蔡邕到来,何进肃手道:“子师、伯且请入座”
王允、蔡邕两人入座忍不住问道:“列位大人,究竟发生何事?”
何苗吸了口气说道:“子师,伯,本初(袁绍)已被革去司隶校尉职,外放勃海大守,且不准回府辞行,其中情形绝非寻常”
王允失声道:“竟有此事?”
袁逢凝声道:“最可疑者阉党忽然宣布皇上龙体欠安,一律人等不得晋见,适才大将军进宫欲见皇上,亦被羽林卫给挡了回来”
蔡邕、王允顷刻脸色大变
袁逢沉声道:“看来,阉党是耐不住寂寞,想要借机发难了”
王允疑惑道:“阉党若欲发难,岂会选在此时,其中恐另有隐情”
正说间,忽有家奴入内来报:“老爷司隶校尉袁绍大人过府来访”
“本初?”何进脸色一变沉声道,“快快有请”
家奴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便见袁绍轻装简从、昂然直入,亦不顾及秘室里尚有何人,径直向何进道:“大将军,事急矣,请尽起府中家兵入宫以清君侧、剪除阉党,迟则恐为所害矣~”
何进道:“本初如何不去勃海上任?深夜回返恐阉党起疑”
袁绍道:“无妨,绍已买通随行金吾,谅无差池,唯今日之事十万火急,请大将军以汉室江山为重,速速发兵剪除阉党”
“这个~~”何进为难道,“此时实不宜大动干戈,且阉党据有羽林、西园新军,仓促之间,恐难成事”
袁绍奋然道:“为今之计,唯有死中求生、但求一博耳”
何进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妥,此非其时”
“唉~”
袁绍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何进见众人也实在议不出什么结果,只得说道:“诸公暂且回府,待明日再议”
袁逢等人纷纷起身告辞,何进亲自送至门外,及至转身入内门房内忽转出一名小吏,向何进道:“大将军死期至矣,何不及早准备后事?”
何进闻言大怒,霍然回头,却是幕僚许攸,不由怒道:“子远(许攸)缘何恶语相向,以为本官不敢杀汝乎?”
许攸长身一拜,夷然不惧道:“大将军良药苦口利于身,忠言逆耳利于行”
何进怒气稍缓,凝声问道:“此言何意?”
许攸道:“攸料定阉党已禁宫闱,大将军言路已然难达上听,阉党又假传天子诏令袁绍外贬勃海,袁术谪去扬州朱隽、皇甫嵩亦不日解送回京,大将军羽翼尽去、兵权尽丧,犹如引颈待死、犹不自知
也?”
何进闻言悚然大惊,失声道:“如此大事,子师从何知晓?”
许攸冷声道:“此皆为攸之推测,不知大将军以为然否?”
何进越想越是恐惧,当时就问道:“先生何以教我?”
情急处,何进竟是连称呼也改了,尊许攸为先生了
许攸环顾左右而无人,低声道:“大将军,为今之计唯有示敌于弱可使人求情于阉党,具言本无争逐之意,奈何袁逢、袁隗兄弟从中挑唆,始起争斗之心,可将阉党视线转嫁到袁氏兄弟头上,则大将军可保无忧矣”
何进为难道:“这~~”
许攸又道:“待来日阉党势盛而衰,大将军则于暗中积蓄力量、培植亲信,徐徐图之,方能成事~~”
何进地眼神逐渐阴冷下来,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
马跃率千余众自宜阳西渡洛水,进逼永宁,永宁无城可守,永宁令连夜遁走八百流寇不费吹灰之力袭占永宁
“大头领,有位小姐自称洛阳来客要求见您”
马跃一脚刚刚踏进永宁县衙,便有小头目匆匆来报
“洛阳来客?”马跃心头一动,沉声道,“人在何处?”
小头目伸手一指长街对面地一间民房回答道:“就在那里”
马跃回头向典韦道:“老典,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