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远在武汉的蒋委员长也收听到了大梅山广播台的这段演讲。
徐锐的这段演讲是早就录制好了的,在接到小桃红发回的电报之后,便立刻通过大梅山广播台的频道,进行循环播放。
所以,蒋委员长很容易就听到了完整版的演讲。
听完徐锐的广播演讲之后,蒋委员长忍不住扭头对正在他书房做客的何应钦、陈诚等政府高官及高级将领说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哪像是一个高级军官的讲话,分明是市井无赖的辱骂,哦不对,市井无赖都没有他刻薄。”
何应钦和陈诚分明注意到,蒋委员长说这话时,嘴角是带着笑意的。
虽说徐锐的成长已经让蒋委员长感受到了威胁,但那毕竟还远着呢,眼下却还是国共二次合作蜜月期,所以蒋委员长很乐于见到徐锐跟小日本能拼个你死我活,那么徐锐跟畑俊六之间的仇恨当然是越深才越好。
最好是畑俊六被激怒之后,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泄到和新四军头上,然后调集所有的兵力去扫荡的新四军,这样国民军第三、第五、第九战区的部队就可以赢得最为宝贵的休整时间,眼下国民军最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揣摩到了蒋委员长的心情,何应钦立刻附和:“徐锐的这篇广播演讲稿,确实刻薄,畑俊六听到之后想必会气个半死,委座你且瞧着吧,等武汉会战见了分晓之后,小日本的主要精力一定会转向的部队。”
“真要这样是再好不过了。”蒋委员长微笑了笑,又道,“敬之,你说徐锐弄出这么一段广播演讲,只是为了恶心一下畑俊六呢,还是真已经干掉冈村宁次?”
何应钦极为揣摩人心,他从蒋委员长的语气中揣摩出蒋的判断,便说道:“六天前徐锐在广播演讲中信誓旦旦的表示,要去南京行刺畑俊六,当时健生就说徐锐言出必践,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会去南京刺杀畑俊六,可是结果呢?”
何应钦摊着手环顾众人说:“可结果,徐锐却说他只是瞎说。”
何应钦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言下之意,徐锐这次也多半是瞎说。
白崇禧却道:“问题是,徐锐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纯粹就只是为了戏耍畑俊六?”
蒋委员长道:“这么说,健生你相信徐锐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干掉了冈村宁次?”
“多半是的。”白崇禧说道,“之前徐锐公开在广播演讲中威胁要去南京杀畑俊六,我们不明其意,可现在再回头细想,徐锐此举却是在放烟幕弹,让日军特务机关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畑俊六的身上,冈村宁次身边的警戒力量就会相对减弱,也就是说,徐锐之前的广播是在调虎离山,至于现在这次广播,恐怕是得陇望蜀,想要一箭双雕罢。”
“得陇望蜀,一箭双雕?”蒋委员长皱眉道,“健生此话又何解?”
白崇禧说道:“卑职听说,畑俊六曾经在日俄战争期间受过重伤,之后虽然伤愈,但是却留下了后遗症,复兴社搜集的不少情报,也从侧面证实畑俊六确实患有严重的肺疾,所以卑职便大胆假设,徐锐是不是想藉此气死畑俊六?”
“气死畑俊六?”蒋委员长瞠目结舌,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崇禧对徐锐的判断,完全出乎蒋委员长预料,白崇禧不仅相信徐锐已经干掉冈村,而且还认为徐锐的这次广播,不只是简单的公布事实,而是隐藏着更深的图谋,这个图谋,就是通过言语侮辱以及行刺冈村的事实,气死畑俊六。
就算冈村宁次被刺杀是真的,但畑俊六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