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何书崖装在上衣口袋里的口琴,梁一笑问道:“你会吹口琴?”
“嗯。”何书崖点了点头,轻如蚊呐的答道,“会一点,但只会吹几首曲子。”
梁一笑又问道:“你平时常吹的是哪首曲子?”
何书崖小声说:“松花江上?”
“松花江上?”梁一笑惊喜的道,“我也最喜欢这首曲子了,快吹给我听。”
“现在?”何书崖其实也很喜欢跟这个漂亮的女大学生交流,因为他发现,自从第一眼看到梁一笑,她就像是一块强力磁铁,吸引着他,他必须使劲的控制自己意识,才能强迫自己不像个小流氓一样死死盯着对方看。
何书崖十八岁了,十八岁正是对异性最好奇的年龄。
既便现在正处于残酷的战争年代,也无法压抑人性。
“嗯呐,就现在,快吹来给我听。”梁一笑微笑着说。
何书崖有心拒绝,想说现在大伙正在行军呢,可是一抬头,一迎上梁一笑那未语先笑的那对大眼睛,拒绝的话便再说不出口,当下默默的从上衣口袋掏出口琴,很快,哀伤的曲子便在荒山野岭间响起。
梁一笑听了几句,便跟着唱起来。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
梁一笑的嗓音很好,唱的更好。
听着梁一笑婉转、哀伤的歌声,何书崖便不可遏止的想起了家乡,想起了遭到日寇杀害的一家老小,霎那间,泪水便已经夺眶而出,何书崖拼命的想要忍住,却怎么也忍不住,只能任由泪水潸然滑落。
梁一笑虽唱的好,可由于没有感同深受,内心其实并不怎么悲伤。
可无意间一回头,梁一笑却意外的看到何书崖居然已经泪流满面,不知道为什么,梁一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揪了下,疼得她几乎都快要窒息,此刻,她真的好想好想把何书崖搂入怀里,就像姐姐呵护小弟弟一般呵护他,疼爱他……
但梁一笑终究没敢这么做,因为那样做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看着何书崖脸颊上的泪水,梁一笑心痛的想,他一定吃了很多苦,要不然,绝不会小小年纪就悲伤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