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猛烈汹涌的思念,就是在这样孤独的时刻,漫上了他整个胸腔,致使他产生一种心脏绞痛的错觉。
他又猛灌了大半杯水,心脏的隐隐钝痛却未减轻。他无法,只能抱着那透明的大水杯,呆立在水池前,疯狂地想牛牧歌。
想他的脸,他永远亮晶晶的双眼,他温热的大手,他有力的臂膀。
他想紧紧抱住牛牧歌,不顾一切地告诉他这一年多的煎熬,告诉他那些阴冷的过往,告诉他自己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样。
梦境中的那个形象,拿刀将那些恨极的脸,一个一个割下,鲜血奔涌。他立在尸山血海之上,笑得撕心裂肺。
风从他身体中央的窟窿穿过,带走所有温度,他看太阳是灰色,花也是,人也是。
是这样的。
悲观,消极,冷漠,自私,懦弱,爱逃避,是这样的。
他内心涌起冲动,就想在此刻坦白。他拿起手机,但紧接着,脑海里一个异常理智的声音质问他,你确定现在的他,能接受这样的你吗?
能吗?
不能。唐雪柳自答,不能。
他默默重新拿起花材,又缩回了自己的世界。
白爱玲打发完顾客,端着咖啡走进工作间。一看里面的情景,连忙将唐雪柳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