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一直不相信一种鬼话，所谓有人天生属于战争，或为战争而生。

但在叶翡因身上，他当真看到了一点这样狂热的影子。

“移动靶。”扬晖说。

……

一个星期的时间倏忽而过。

叶翡因再次进入机甲模拟室，出现在等待场景加载的大厅。

大厅中是本次联赛最后的两百名选手，叶翡因能看到每一张面孔，也能听到他们说话。这就是一个临时的全息虚拟空间，没有机甲做罩子掩盖他们的模样，不过也没有在他们的头顶显示任何表明身份信息的文字。不过他们都穿着校服。

天空中有一条加载进度条。

叶翡因忽然问：“模拟联赛本质只是游戏而已，依托的是技术、系统和代码，你作为系统，能否在联赛中开挂呢？”

小闪：“如果我说我可以，你会想要挂吗？”

叶翡因肃然道：“现实生活的事，怎么能叫挂呢？”

小闪说：“你是想穿墙，锁血，还是爆头？”

叶翡因沉默一会儿：“想了想，真要开挂，一切又索然无味了。”

小闪说：“你喜欢挑战。”

叶翡因说：“我喜欢我能够战胜的挑战。就像学生时代我喜欢研究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但不会去研究哥德巴赫猜想。”

小闪：“也许你沿着数学道路一路前进，一道一道难题挑战过去，最终能够解决哥德巴赫猜想。”

“亲爱的，”叶翡因说，“我很清楚，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了。就连游戏也是如此。”

周围的选手们在跑在跳，经常有人看到叶翡因后会朝她注目两秒。

“嘿！”有人蹦到叶翡因面前。

叶翡因跟他“嗨”了一声，她挑眉，有点惊讶：“你居然进这一轮比赛了？”

裘策挠挠头：“是啊，我也没想到。”

叶翡因心想怪不得行云湖论坛骂他骂那么惨呢。

场景加载进度百分之八十。

既然遇到了，叶翡因就跟他多聊了两句：“我还以为你是修理铺的学徒工，没想到是一军校的学生，还是指挥系的。”

裘策说：“我的理想就是当后勤机修师，修理机甲。但我家里让我读指挥，唉。”

“为什么想当机修师？”叶翡因想到当初余一报机甲修理的理由，“在后方比较安全？”

裘策说：“不是，只是喜欢而已。修理机甲，或者修理其他什么，把残破的缺陷一点一点填补好，会很有成就感，内心也会很平静。”

叶翡因说：“我在你们学校的论坛看到很多人骂你，你知道吗？”

“知道。”

“看起来你不太在意。”

“嗯，”裘策说，“不怎么重要的一些言论。”

“你没有考虑过转专业吗？”

“考虑过。”但三个字之后，就没了下文。

叶翡因看出他不太想谈论这件事，就说：“比赛要开始了，祝你好运。”

裘策说：“你也是。”

加载进度百分之百。

眼前场景变化，大片的田园、河流、高速公路延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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