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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锥儿会躲一躲,接着,把每一天都当是最后一天,将下巴扬给他,软绵绵地陷在他怀里,两个人没羞没臊的,久久杵在屋当间,丝丝缕缕地缠绵。

大爷仍像他说的那样,不碰他的衣裳,许锥儿有时候真希望他碰了,发现他是个小子,骂他,厌恶他,那样他心里倒好受些。

“老大,”许锥儿嘴上湿淋淋的,从他颈间抬起头,“你要好了,按之前说的……啥时候给俺写休书?”

大爷蹙了蹙眉,攥着他的胳膊:“什么休书。”

“就是……”许锥儿被他攥疼了,稍稍往后躲,“之前你说给俺的,让……让俺改嫁的休书。”

大爷显得有些愤然,用力提起他的肩膀,正要说什么,屋外有人叫:“大爷、奶奶,开开门,老太太来了!”

大爷用一种被伤狠了的、怆然的目光看着许锥儿,默默别过头,一拐一拐地去开门,门外,他娘端端站着,像是知道屋里在干啥,没直接进来,而是侧着头往里瞟一瞟,施施然跨过门槛:“丫儿啊,娘想吃你晒的核桃了,去,挑几个大的来。”

许锥儿立刻就去,是孝顺她,也是躲大爷,院东头本来挺大个核桃堆,日子久了,零零落落就剩那么几个,仿佛许锥儿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他傻站了一会儿,抱着裙子蹲下来,挑来拣去,好不容易凑了四个,捧在手里往回走,走到门口刚要推,听里头大爷嚷:“……她是我的手脚,我的魂儿!”

许锥儿一愣,停在那儿,听老太太像是叹了一口气:“那丫头,到底不是体面人家出来的,”她仿佛很心疼,也很无奈,“你就当养了个小的,一年到头睡她屋都行,就是……不能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