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张济一声叹气,却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卫将军手下将士不比关东那些废物,要小心行事!”
这年轻小将,也就是张绣了,闻言自然是满口答应……然而,其人虽然年少,可在关西军中也号称骁勇,如何真的会在意?况且年轻气盛,正要立功,所以倒是匆匆引十来个亲卫与一曲骑兵径直东去了。
话说,骑兵马速极快,而函谷关以西的黄河虽然没有那么齐整的黄河金堤,但毕竟还是有大堤的,所以张绣依旧有一个明显的参照物可以快速行军追索……果不其然,那边董卓刚刚归入陕县,这边张绣便已经寻到了那股过河骚扰的小部队。
两三百人,多是步卒,而且因为乘船过河的缘故,根本没带长兵,不过是人人佩刀,然后有人额外持盾,有人负弓罢了。
不过,张绣见到这些人却又暗自感叹晦气……原来,这支部队刚刚接应到了一些逃亡的河南士民,其中有官员、有平民、有妇女、有孩童,已经载满了数艘船,正准备折返呢!此时案上来不及上传的不过区区十几人罢了!
原以为能在董卓动身前便杀伤个几十,俘虏个百余人,以作小捷……但十几人,又算什么胜利呢?
当然了,倒霉归倒霉,两军交战,张绣如何会放过这些战功?于是其人愤恨之下,反而一夹马腹,引着七八名亲卫一起向前,居然就准备以马战的方式在坚固的河滩石堤旁斩杀这些人,也不怕伤了马蹄,或者直接摔下来!
其中,张绣和其最信任的下属胡车儿更是分别瞅准了案上两名军官模样的幽州军。
至于跟来的那一曲西凉骑兵,到底是老成一些,情知没有战功归自己,所以个个老老实实下马,准备步战跟随。
断后的乃是赵云和田豫,二人见到西凉军‘两个曲长’在河滩上也不下马,居然敢骑马径直来取自己,也是怒从心起,如何会惧?
赵云迎上胡车儿,田豫迎上张绣,各自拔出环首刀白刃相对!其余岸上士卒也不示弱,纷纷迎着来袭之军露刃迎敌!
然而,岸上这些人兀自准备捉对厮杀之际,却忘了河中还有一个太史子义!
太史慈本能引弓,却觉得船上颠簸,便匆匆一箭后干脆翻身下水!但即便如此,其人一箭过去,虽然因为船只颠簸的缘故未中敌将,但还是射中了胡车儿的战马,让后者当场从吃痛的坐骑身上甩了下来!
赵云哪里会给对方机会?只是上前一刀便将这个明显有胡人血统的给斩杀在了河堤之下,河滩之上!
另一边,张绣虽然武艺高超,可河滩之上走马未免过于拿大,更兼田豫也不是什么大路货,所以一击未中,只能匆忙勒马回头,然后准备下马步战!
但就在此时,蹚水在浅滩中立定的太史慈毫不犹豫,一箭遥遥射来,复又将张绣胯下坐骑射穿眼窝,一击毙命……张绣下了一半的马,忽然失控,居然连人带马摔倒在地,更是被死掉的战马压住了半个身子!
不用赵云,田豫和周围两名幽州军武士齐齐赶到,三人倒持环首刀,所谓乱刀齐下,几乎是立即便将其人给捅成了个马蜂窝!
唯独兵力匮乏,还有其他西凉军当面,不足以继续作战,所以没割这个‘曲长’的脑袋而已……
故此,从头到尾,便是公孙珣也不知道,另一个时空中的西凉骁将,和贾文和联手将曹孟德几乎逼入绝境的宣威侯,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在了陕县的黄河河滩之上!半点光华都未露出。
当然了,也算这位‘北地枪王’倒霉,谁能想到出来截杀一群骚扰步卒,居然能遇到当世两位顶尖勇将呢?
而且,这就是战争!
英勇无畏者,高贵华丽者,满腹才华者,一旦战场落败,一死本就寻常。
且不说赵云、太史慈、田豫等人杀了张绣与胡车儿,然后又率众辛苦迎战了那两百下马骑兵一番,射杀、斩杀数十,逼退其余部队,方才辛苦撤回……另一边,董卓回到陕县城中,却是一改之前的不以为意,下令即刻启程逼迫公卿士民速速西走不说,还加大了看押力度,甲士纷纷白刃相迫,稍有不从,便不论身份,直接斩首。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有所怠慢,只能仓促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