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与明临答夫有过交手。”公孙域也回忆道。“当日听闻高句丽内乱,便起兵五千,准备帮扶余人夺回一些失地,也好平衡一二,结果五千骑兵到了坐原那里,彼处却已经沿着河流山脉建好了城寨,骑兵无法攻坚,便无奈退了回来!”
“那明临答夫回去吹嘘,”一旁的哑哑可虑不由笑道。“说公孙太守五千骑兵被他迎面击败,于是威望更重……”
公孙域冷笑一声:“若是我被他击败,然后有所损失,怕是要被槛车入洛了,哪里还能与可虑公你在这里喝酒笑谈此事呢?”
“不止呢!”哑哑可虑继续笑道。“后来公孙太守卸任,换成耿临耿太守继任,他也是起玄菟郡五千骑兵去坐原试探,而那时坐原的堡垒防线更加稳固,耿太守干脆是中途返回……结果明临答夫回到我们高丽朝中,又是一番吹嘘,说汉军五千精骑,匹马不得返,从此高句丽得他护佑,就可以平安了!”
公孙域和公孙珣一起呛了出来……这要是真被高句丽人杀了五千骑兵,怕是玄菟郡都没了吧?这明临答夫怎么就敢这么吹呢?!
当然了,高句丽内有权臣,而大汉两次试探不成,就此熄火倒是真的,怕是高句丽内部的愚民相信的也不少。
“倒算是高句丽人的传统了。”公孙大娘也是难得摇头失笑,众人却不解其意。
“总而言之。”那哑哑可虑正色对公孙珣拱了拱手,复又摸了摸自己肥大的肚子,也是不由感慨。“公孙县君,你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可我虽然是高句丽五部之一的族长,如今能指挥动的却不过是本族之人罢了,能保护商道就已经力竭了,至于国政一事,非是我不愿与大汉和平相处,实在是身不由己!不然,我一个之前做过执政的五部族长,怎么就能闲到来辽东访友呢?实在是在国内被排挤的不成样子了。”
公孙珣一时无言……他本就是想办对方一个难堪而已,并未多想。而对方如此坦诚,把高句丽国中内情告知不说,还直接说明了自己的尴尬现状,那自己反而不好再逼迫下去了。
于是,他当即颔首,就此放下此事不提。
接下来,自然铁锅炒菜,美酒故人,倒是一醉方休了。
但就在宴会结束,公孙珣在卞夫人的服侍下回到一街之隔的官寺内,准备就此休息之时,之前在宴中毫无表现的娄子伯与吕子衡却携手尾随而来。
不用多言,卞玉知机的暂时退出了房间。
“何事?”公孙珣随手拿起榻上一个卷宗翻看,面色上颇显无奈。
娄圭与吕范对视一眼,各自无言。
“有事且说……”
“少君,刚才那哑哑可虑在上面细言高句丽局势,分明是有所暗示!”娄子伯正色言道。“而我与子衡在下方商议,却是正得一妙计,非但能让少君于朝廷立下奇功,于辽东士民有所补,更是可以让少君本人借此计跳出辽东樊笼!”
“我也觉得子伯此计可行,就是不知道如今局面,文琪还愿不愿离开此地了?”吕范的言语向来更加直接。
公孙珣怔立良久,却忽然扔下手中卷宗,然后翻身坐下:“若真有用,便尽管说来,切莫效高句丽人煌煌大言,为天下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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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迁辽东襄平,辽东者,本太祖邻郡,地阜而民敬,其乃安之。时吕子衡、娄子伯在侧,患辽东偏远,不得展志,遂效重耳齐之故伎,假其醉而行事,阴戴其名结高句丽流人。待归,太祖则昂然坐于榻上候之:‘约已成乎?’二者方悟其志,愈大振。”——《新燕书》卷一太祖武皇帝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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