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遂高兄此来郎署怕是呆不了几日了?”公孙珣调整好心态后不由轻松下来,毕竟,人家何进好说话总比不好说话强吧?“怕是两三月就要拜得高位了。”
“这种事情又有谁知道呢?”何进握着公孙珣的手正色言道。“俱是圣恩而已。而且再说了,如我这样靠着天子恩宠骤然为官,也是万万比不过文琪那般出生入死,为国家立下功业之人的……”
公孙珣不由展颜:“遂高兄的这番话倒是让我心存敬意了,骤然居于高位而心不乱,也是让人佩服。”
“让文琪见笑了……其实,以文琪的出身和功劳,迟早也会成为朝廷支柱的!”
“那你我就不必在此处推搡了。”公孙珣继续笑道。“不如早点进入署中,将正事办了,看看能不能成为朝廷支柱?”
“理当如此。”何进也是一笑,然后一手拉上自己的坐骑,一手却还是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臂。
公孙珣无可奈何,也只能牵上自己的白马,然后与这位‘杀猪宋玉’,兼自家老娘口中的‘绝世蠢货’把臂同行,往郎署中走去。
拴马、出示文书、进入郎署。而不待片刻,便有一位千石官员出来接待。
“两位的文书早已经到了,也早有安排。”此人对上公孙珣倒是颇为和气。“先来后到,公孙中郎的文书早早就在此了……”
公孙珣干笑一声,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讲实话,便是让他去东观当个刀笔吏,那此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毕竟,终究只是个过渡嘛!
“公孙郎中……”此人将一封公文打开,却是不禁失笑。“怕是要改称郎中了。”
公孙珣微微一怔,还不及反应过来,那边何进便也拱手道喜了。
话说,郎中一词在汉代可不是卖药的,而是尚书台属吏的别称。作为如今汉家制度下实际上负责朝政运行的政务中心所在,尚书台一般会优先从郎官中专门进行遴选,选出其中的出色人物去尚书台做属吏。而一旦担任这个职务,一开始就会有被称为郎中,满一年就可以称之为尚书郎了,而满三年就可以称之为侍郎!
多扯一句,出任这个职务,实际上就已经是参与到了中枢朝政之中,所以位置极贵。而且这个职务虽然也是过渡性的职务,却经常是一干数年……
公孙珣茫然失措,也不晓得是好是坏。同时,更是不晓得这是谁在背后使得力气……是刘宽早早拉了自己一把,还是自己妻子的那位伯父暗中施为?又或者是自己功劳确实卓著,尚书台公论?
天晓得!
不管如何,公孙珣也没理由一脸嫌弃,回过神后便赶紧谢过对方,然后接过文书。
然后,便是何进上千了。
“何中郎自然要去虎贲军中,请去寻虎贲右仆射。”面对一名外戚,这名郎署中的朝廷命官不卑不亢,甚至可以说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与之前对公孙珣的热情截然不同。
话说,虎贲军的一个重要工作,其实就是拎着斧头在朝会上站岗。当然,人家何进肯定不会去站岗的,他应该会在和虎贲右仆射打声招呼后就回家等着,然后上头自然会忽然来一个祭祀秋雨之类得仪式性工作……做完了,然后就可以说这是大功,再然后直接蹦到中郎将也难说。
当然了,只是可能而已。
毕竟,如今的皇后姓宋,乃是天子成年大婚时选定的元配。而那何贵人虽然生下了唯一一名皇子,但终究还不是皇后,而她一日不是皇后,如今大汉朝正儿八经的那家外戚就是人家宋家……恐怕,这也是眼前这位官员不卑不亢的一个重要缘故了。
当然,候在一旁的公孙珣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何贵人是必然要成为何皇后的!
那么……一念至此,他忽然就有些醒悟了过来,为何郭缊要说朝中最近云波诡谲,并让自己小心了。开始,他还以为对方指的只是夏育、臧旻、田晏等人的事情呢!
可现在看来,居然是后宫大乱吗?
“何进字遂高,南阳宛人也。异母女弟选入掖庭为贵人,生子辨,有宠于灵帝,熹平末,拜进郎中。”——《后汉书》何进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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