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阿嚏——”
一大一小裹着干毛毯坐在沙发的两端,电视机中正播放着《猫和老鼠》的动漫,突然同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们感冒了。
大晚上的玩雪,先是打雪仗后是堆雪人,之后迦羽凛还宛如脱缰的哈士奇拉着黑泽阵在厚厚的积雪处打了个滚,不感冒才怪。
“我听说用可乐煮姜丝,煮出来的汤可以治感冒。”迦羽凛安慰黑泽阵:“放心,阵酱,等下就煮好了。”
“不用看着吗?”黑泽阵朝厨房的方向探头。
“安心好了,我在微波炉里定了时。”
“微波炉?不是要煮吗?”
“一样的一样的。”迦羽凛可是好好地将姜丝塞进了可乐瓶,然后又将可乐瓶塞进了微波炉,等下应该就可以喝了。
“轰——”
一声爆/炸的轰鸣,迦羽凛和黑泽阵都僵住了。
“唉。”最终还是迦羽凛叹了口气,打电话喊组织的底层成员过来帮忙修整厨房,自己则带着黑泽阵去医院开药了。
感冒而已,倒是不至于被骂,迦羽凛这几天是真的对凶巴巴的医生有心理阴影了。
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公园,迦羽凛领着黑泽阵走了进去,坐在长椅上静静看着周围的大人小孩玩耍。
今天情侣不多,倒是有不少亲子,不远处就是一对父子在踢球,小皮球在两人脚下滚过来滚回去,慢吞吞地,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迦羽凛收回视线,无趣地打了个哈欠,就见一旁的黑泽阵看得入迷,脸上满是羡艳与向往。
不是吧?阵酱想玩那种慢吞吞的球?网球还不够好玩吗?
“阵酱?阵酱!”迦羽凛喊了两声,黑泽阵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你喜欢玩球?”
“不喜欢。”想到迦羽凛的“杀人网球”,黑泽阵连忙否认。
迦羽凛看看黑泽阵又看了看五颜六色的花皮球,刚刚明明就看得很入迷嘛。
“想吃棉花糖吗?”迦羽凛看到了旁边卖棉花糖的小商贩。
黑泽阵再次摇了摇头。
“但是我想吃。”迦羽凛抓起黑泽阵的手,塞了几个硬币到他手心里,说道:“去买两个来。”
黑泽阵的眼睛中有亮光一闪而过,他抿了抿嘴唇,点点头跑去买棉花糖了。
迦羽凛笑了笑,阵酱就是口是心非,说不喜欢玩球,却看得那么入迷,说不想吃棉花糖,让他去买还那么高兴。
对付这样别扭的小朋友,迦羽凛有的是办法。
棉花糖到手,是一红一白的两只小兔子,迦羽凛直接将两支棉花糖全拿了过来。
“反正阵酱也不想吃,那我就自己吃两个好了!”迦羽凛满脸幸福地说道:“哇,好甜的棉花糖啊”
黑泽阵愣愣地看着,过了一会儿背过身子,表情有些失落。
“哈哈,你想吃对不对?”迦羽凛又将红色的棉花糖递到黑泽阵面前,笑着问他:“想吃的话就和我说,你不和我说的话,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吃?”
“我不……”
“如果你不想吃的话,那我可就全都吃掉了!”
黑泽阵愣了几秒,委委屈屈地说道:“我不想吃。”
好别扭!
黑泽阵的别扭超出了迦羽凛的想象,于是他决定直球:“但是我想给你吃!阵酱,棉花糖好甜,我送你甜甜的棉花糖,你也甜一点对我怎么样?”
黑泽阵怔怔地看着迦羽凛,青年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比冬日的阳光更令人心动。
“啊——”
伴随着迦羽凛的声音,黑泽阵下意识张嘴。
一团软绵绵甜丝丝的东西被塞进了嘴里,黑泽阵用唇舌一抿,棉花糖顿时融化在口腔内,柔软棉甜。
好吃。
黑泽阵的眼睛亮了起来,紧接着迦羽凛便将棉花糖的竹签塞进了他手里,让他自己拿着吃。
“阵酱,你还是个孩子,孩子是有特权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全部都会找来给你。”迦羽凛不介意让他放肆一些,毕竟黑泽阵已经是他养的孩子了。
“我……”黑泽阵明显有想要的东西,但话到嘴边却又吞咽了回去,只低头默不作声吃糖。
迦羽凛仰头望天,语气懒洋洋地:“你看,又来了,你藏着心思不说谁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又不会读心术。”
“迦羽先生收养了我对吗?”黑泽阵终于问了出来。
“对啊。”
黑泽阵纠结着,也试探着:“那我是不是应该喊你……父亲?”
正在吃棉花糖的迦羽凛一愣,接着懵逼爆发:“什么鬼?你要喊我什么?”
“父亲?”
“谁说我收养你就是要养儿子的!”迦羽凛吓得连忙反驳:“我告诉你,别乱喊,我不是你父亲!我收养你,名义上只是想要个弟子,弟子你知道吧?我要的是个徒弟,你要喊也只能喊我老师!”而不是父亲!
天可怜见的,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谈过,怎么突然就连儿子都有了?
这不行,绝不行!
见迦羽凛满脸拒绝,黑泽阵有些失望地垂下了头,小声说:“对不起,是我想错了。”
他被嫌弃了,被迦羽先生嫌弃了。
这也理所当然,毕竟他不乖又难搞,就连人贩子都放弃他了,迦羽先生又怎么可能会想要他做儿子呢?这个世界上乖巧的小朋友到处都是,以迦羽先生的能力,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出好多个争着抢着做他儿子的乖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想要他。
“喂,你别想太多啊!”迦羽凛摇晃他的肩膀,解释:“我只是不想要儿子,这和你无关,我很喜欢你才会将你带在身边的。”
黑泽阵一对绿瞳惊讶地望着他,问:“真的吗?”
“当然了,不然怎么会想让你做我的弟子,我和你说,我以前可从来都没有收过徒弟!”迦羽凛轻轻捏了捏黑泽阵的鼻子,哄着他:“你是第一个,开不开心?”
黑泽阵的心情这才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点头:“谢谢迦羽先生!”
“既然说开了,那以后就喊我老师好了。”
“嗯。”黑泽阵重重点头,开心地喊道:“老师。”
乖乖软软的小男孩嗓音清脆地喊他“老师”,迦羽凛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击中,浑身酥酥麻麻。
乌丸或许是对的,带个孩子没什么不好。
两人在外面吃了东西,傍晚才回家,这会儿厨房已经被修好了。
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车主开着窗,有白色的烟雾从窗口缓缓飘出。
“马德拉。”迦羽凛走了过去。
黑泽阵在后面跟上,有些好奇,有点紧张。
对方打开车门下车,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着六七十岁,身体依旧健硕。
似乎是知道迦羽凛的喜好,马德拉掐灭香烟,笑呵呵地问:“这就是你领养的小孩?”他笑容慈爱地掏出一个首饰盒递给黑泽阵,透明的盒子可以清晰看到,里面是一枚蓝宝石的袖扣,价值不菲。
“谢谢。”迦羽凛帮黑泽阵收下了礼物。
“很久没见了,不喊我进去坐坐?”
伸手不打笑脸人,迦羽凛在前带路,马德拉跟在后面,若有所思地打量黑泽阵。
虽然伯伯看起来很
和善,但这种打量还是让敏感的黑泽阵感到如芒在背,有些紧张地回头看了他好几眼,但只看到了对方和蔼的笑容。
“阵酱,回房间去。”迦羽凛将袖扣递给黑泽阵,示意他上楼回房间。
黑泽阵点了点头,接下礼物后小跑着上了楼,不敢打扰他们。
“小朋友很活泼啊,长得也漂亮。”
迦羽凛为他倒了杯白水,问:“你来做什么?”
看着面前的白开水,马德拉答非所问:“你的待客之道还是这样简陋。”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犯不着在这种事情上挑刺吧?”迦羽凛言语间并不激烈,却也没有多少的善意。
马德拉笑了笑,说道:“前段时间我去了趟马来西亚,在那边做咖啡生意,还算不错,认识了很多朋友。”
迦羽凛对此无动于衷。
“我赚了一笔钱,和那位先生申请回来,他同意了。”马德拉将双手叠放在桌面上,身体前倾,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几乎是在质问迦羽凛:“冰酒,我没得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