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有毒

次日,微熹初露。

投其所好,今日的早餐十分丰富,诸伏景光将汤汤碗碗上桌,摘掉围裙随手搭在椅子靠背上。

看似清淡的味噌汤中点缀有几粒葱花,白米饭蒸的软硬适中,搭配上几碟小菜,桌子的边缘还放有自炒的板栗与几碟花纹简约的青团。

或许是因为早餐的诱惑,明明玩游戏玩到凌晨四点,迦羽凛也还是起了个早,美滋滋的捧着个小团子咬了一口。

青团是黑芝麻馅料的,味道香浓,放了糖却并不令人感到腻,表皮格外爽口。

“我仔细想过了,阿光。”迦羽凛很自然地更改了对他的称呼,“你的身份不太适合打上我的烙印。”

毕竟,如果是公安的话,被刺上属于他的刺青等以后复职会比较麻烦。

放弃潜规则了吗?诸伏景光的心底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依旧是我的人,我要你做我的厨子。”

总比做情人好一些,诸伏景光很自然便接受了,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那代号的事情……”

“放心,会给你代号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带你先参观下这栋房子的地下室。”迦羽凛真心实意的邀请着,毕竟等诸伏景光的身份暴露之后,那里就是他以后居住的地方了。

因为许久没人来过,地下室的暗门锁头有些生锈,打开门后灰尘飞扑出来,带着生铁的腥味儿。

诸伏景光将手放在身前摆了摆,等灰尘停当之后才走进去,迦羽凛已经提前下去了。

他似乎一点不担心灰尘呛人,也像是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环境,漫步其中,悠然闲适。

一张黑铁床已经有些生锈,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床边摆着一把椅子,椅子上无数的尖刺密布,一看便是酷/刑用具。

一旁的木架上摆放着各种刑/具,单单是鞭子的型号就有五种,还有几把带有倒刺的钩子,剜进人/肉里很难取得出来。

大型刑/具有可以调节电流的电/椅、钉床、老虎/凳与十字架,最边缘的位置竟然还放有一门威风凛凛的虎头铡。

诸伏景光瞳孔微颤,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似乎随意地问:“这里是刑/讯室吗?”

“算是吧,喜欢吗?”迦羽凛问。

这地方是琴酒弄的,他偶尔会在这里审讯组织的叛徒,每次都弄得血淋淋的。

但是怎么说来着,就像是枪/械与机车是男人的浪漫一样,琴酒当年布置的可用心了,说不定这也算是男人的一种浪漫?

相比起迦羽凛语气的随意,诸伏景光有些干巴巴地笑了下,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回避那些刑具。

喜欢?怎么可能会喜欢,喜欢这些东西的人是变态吧!

冰酒这个变态,带他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就算他有什么特别的癖好,这里的东西也太过分了吧!

诸伏景光在紧张,迦羽凛反倒像是被取悦了。

他淡淡瞥了眼诸伏景光,走到木架前拿起一根鞭子,鞭子上有牛毛一般细密的倒刺,一鞭下去便可让人皮开肉绽。

“阿光,你知道谁是这里的常客吗?”

“组织的敌人?”

“不不不,是卧底。”迦羽凛的手指缓缓擦过木架,木架上的积灰被捋出一道明显的痕迹,他低了低头,发出清冷且凉薄的一声笑。

诸伏景光精神紧绷,为什么冰酒会突然和他说这个?他是察觉到什么了吗?还是只是普通的敲打?

“卧底若是被抓到这里,说不得就要将这里的刑/具尝个遍,将信息吐出来之后还要哭着喊着求个速死,未免也太惨了。”迦羽凛长吁短叹,却又兴致十足,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上诸伏景光的脖子,染上灰尘的手指在诸伏景光的颈部留下浅浅的痕迹。

纤长的手指带着些微凉意,抚摸在脖子上让诸伏景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强忍住了没有躲避,却无法再维持往日完美的伪装,表情有些僵硬。

“若是阿光有日背叛了组织的话,就从这里下刀如何?”迦羽凛的指腹轻轻摩擦着诸伏景光的颈动脉,视线扫向一旁的虎头/铡,手指下移,又稍用了些力将手指戳在诸伏景光的胸口,胸膛内一颗心脏正以不正常的速度急促跳动着,“或是从这里来上一枪,一定也能很快便让你解脱,相信我,到了那个时候,死亡不会比活下来更差。”

诸伏景光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他死死盯着迦羽凛的眼睛,对方的眼中没有多少情绪,凉薄又轻浮。

迦羽凛突然哼笑了一声,下颌轻抬,似有些漫不经心地问:“被吓到了吗?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