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冬,天灰蒙蒙一片。树木凋零唯有松柏傲寒而立, 点翠在群山中倒颇有一番别致意境。
两人刚进入套房,温钰寒就又打开了电脑整理起昨晚写的文稿。
他已经戒烟大半年了, 起初因为常年对烟草的依赖,导致写东西时总爱犯困。后来裴邵城改用喝茶帮他替代,温钰寒嫌劲儿不够大, 便直接改嚼茶叶。此时的他打开白瓷茶罐,从中捏出了一小撮茶含进嘴里, 带着苦涩的茶香弥漫在口腔之中,思绪也跟着清明起来。结果一写就写到了太阳落山。
电脑屏幕被人强行合上,温钰寒抬头就看到裴邵城微蹙的眉头下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
整个房间的光线已经暗淡下来, 余晖将室内染成一片橙红。裴邵城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就被温钰寒打断,牵起唇淡笑了下:“啰嗦可是迈入衰老的表现。”
裴邵城叹了口气,把心底的不满全甩给了温钰寒的甲方:“这是好不容易才约上你的稿,把人可着劲儿的用。看来我有必要找他们林总聊聊了。”
温钰寒扬眉:“你这样以后谁还敢找我写东西?”
裴邵城心说你当然可以不写, 我就算现在息影, 手头的钱也够咱俩人潇洒完下辈子了。但他知道真要这么说温钰寒指定跟他生气, 只得默不作声地绕到对方身后,帮他按摩肩膀。
温钰寒享受地眯起眼,叹了口气:“别说,你这手法是越来越专业了啊。”
见裴邵城不说话,知道他心里有气,便放缓了声音安抚着说:“知道你心疼我,这不是一写进去就忘了时间么。”
“手腕疼不疼?”裴邵城低沉的嗓音从脑后传来。
温钰寒轻「啧」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
肩膀上按摩的手顿了顿挪开了,裴邵城半蹲在温钰寒身侧牵过了他的右手检查,声音更沉:“都肿了。”
“嗯,那你给揉揉?”
“呃……”裴邵城的责备再次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堵在嘴边,他觉得他大概这辈子都别想说得过眼前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