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克劳迪奥站在悬崖洞边,虚虚地半展开翅膀,然后伸了伸左爪,又伸了伸右爪。尖锐的弯钩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个严酷的冬天并没有在它上面留下任何痕迹,他很满意。然后他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半圈后,就直接落在了他原先看好的那块冰原上——因为肚子饿,大多企鹅并不到处走动,而法乐就站在那其中。“年轻人,我要先走一步啦!”
法乐警惕地瞪着他。 “你早该走了,”他从喉咙深处发出恼怒的声音,“这里可没企鹅欢迎你。”
克劳迪奥在原地小范围地踱步,对他明显的敌意视而不见。“你的孩子看起来长得不错?会说话了吗?”他一边说,一边紧紧地盯着法乐肚皮底下的那个小脑袋。小企鹅这时候还不够大,所有企鹅爸爸依旧把他们揣在腹部底下的囊袋里,用自己的爪子垫在底下带着走路,法乐也一样。
az8765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他能接收到面前这只贼鸥的脑电波,他也会相信,这么说的克劳迪奥真正地不怀好意——这感觉就像猫和老鼠说哟你长胖了一个意思。但实际上,贼鸥只是好奇病犯了,想在离开之前弄清楚冰蛋的问题。“爸爸?这东西是谁?”他不怎么费力气就模拟出了一把奶声奶气又十足迷惑的声音。
法乐还没回答,克劳迪奥眼睛上面的翎羽就抖了一下。是他的错觉吗,这语气不大对啊?小企鹅不都是呆蠢萌的吗?
对于法乐来说,原本一点也不想让孩子看到贼鸥,奈何对方动作比他快。现在已成事实,他转念一想,旁边还有一大群同伴,这时候正好可以上安全教育课。“宝宝,他们叫贼鸥。你好好记住了这些家伙的模样,以后一定不要靠近他们,也不要相信他们说的任何一句话!他们心肠坏得很,会把你抓去吃掉的!”
克劳迪奥的翎羽又抽动了一下。“等等!”他不满地抗议道,“你就在当事人面前这么含沙射影?”
“我不懂什么含沙射影,”法乐瞪着眼反驳,“我就是要当着你的面这么说!你能否认那些是实话?”
克劳迪奥有点想吐血。他简直不能想象,居然有企鹅表示,他就是要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的坏话。这家伙难道就不担心,他会记仇然后伺机报复吗?但现在,他被一只嘴笨的帝企鹅用直球打败了;因为虽然他心情被整得不愉快,但是去海边这件事更紧迫,没空和帝企鹅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至少我今天不想这么干。”虽然觉得有点受打击,但是克劳迪奥的脸皮一贯很厚。他又端详了小企鹅几眼,然后不得不承认,那罕见的蔚蓝色眼睛很漂亮,让他一下子联想到了他最爱的天空和海洋的颜色。难道这就是从冰蛋里孵出来的小企鹅特有的不同之处?“我认为我还想再看到你……你有名字了吗?”他好奇地问。
这就是活生生地把法乐给无视了。az8765感觉到压在自己背上的肚皮愤怒地起伏,不由得很想对贼鸥甩一句不关你的事。但这话法乐可以说,他说就不怎么合适了——他该扮演一只刚见到贼鸥的小企鹅!“爸爸说,不能和坏人说话。”他嘟囔道,然后拼命缩脖子。
法乐看到克劳迪奥眼睛都不错地盯着自家孩子,早就想发飙了。这会儿小企鹅的动作更让他认为,孩子也直觉地发现了危险。“别假惺惺了!谁不知道你居心不良?”
克劳迪奥真心觉得冤枉;但他不能否认,他一开始的确想吃了那颗蛋。不过他仍然没放弃,继续对着小企鹅说:“我都忘了,你妈妈还没回来呢,名字要等她一起商量,是吗?那我先做个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克劳迪奥。如果你最后成功到海边的话,肯定会在南边的崖壁上看到我的。对诺斯海湾,没有谁比我更了解的了——如果你想知道哪里有磷虾和鲱鱼,我还可以给你领路!”他一边说一边挺起胸脯,因为他对自己的羽毛和口才都很有自信。
“快闭嘴!”法乐都要气得冒烟了。这只贼鸥到底怎么回事,就和牛皮糖一样甩不掉?什么叫到海边就一定能看到他?难道克劳迪奥还敢对成年帝企鹅下手吗?威胁不成,就改引诱了?装知心大叔也要有个限度!
az8765默默地给便宜老爸的档案上加上了一笔老实,同时给贼鸥的档案上加上了好奇心过强以及脸皮太厚。这么做完以后,他才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说:“这东西好奇怪哦……爸爸,我想和哈姆说话了。”用什么诱惑他都可以,但是用食物——你是故意要给我找不痛快吧?
哈姆是另一只小企鹅的名字。法乐宠孩子宠上了天,更何况在这时候。他马上就同意了:“当然,爸爸带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