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靖康二年,对于整个大宋而言,是一个有特殊意义的年份,大宋一百多年没有被北方敌人入侵国土的历史被终结,一百多年的繁荣被终结,一百多年的和平被终结,一百多年习以为常的日常被终结,无论人们愿不愿意,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宋都不再会有和平的出现。
皇帝赵桓下达了动员令,各地知县知州知府立刻选拔强悍将士抵达南京应天府参加紧随而至的北伐,集中全国的粮草和军械,集中大宋的国力,准备至少一百万的预备军马,全国范围内征集马匹和驴骡,征集大车,全方位的征集物资准备北伐,与此相对的是免除江南部分州县的赋税和杂役,因为江北残破,物资的准备需要江南多多付出了。
终止花石纲,终止徽宗时期存在的一切苛政,以换取江南的民心归附,换取江南的誓死效忠,同时以大量北方失地农民为预备兵员,岳翻特意说过,除现有军队之外,如果要招募新军,注意不能要市井之人和闲汉懒汉,最好的兵员是长期劳作的农家子弟和与金贼有血海深仇的漢人。
大宋的已经生了锈的战争机器在赵桓的推动之下终于开始隆隆转动,在一些人中精英的协助之下,给这台机器上了足够的润滑油,这台机器重新焕发了生机,大宋巨大的战争潜力在一百多年以后,再一次被调动起来。
南京的一系列动作,对于远在河北边境之地的诸多州县是没什么效果的,除了发布檄文说明皇帝目前所在和将要做的事情,号召北方人民愿意南下的南下参加政府军之外,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虽然金兵已经远离国境,但是残破不堪的河北州县,还是处于危险之中,金兵带来的危险结束之后,缺粮食带来的饥饿危险和自己人带来的生命危险接踵而至。
卢俊义绝对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作为一个没读过太多书的大土豪,卢俊义虽然不是什么懂得太多大道理的人,但是他更懂得江湖义气和为人处世的豪气,所以在河北的大宋官方力量被金兵瓦解之后。卢俊义便带着一大批和自己一样失去了家园的人们占据了一处山林,组成义军,和金兵打起了游击战。
亲眼看着家人被金兵杀死,家园被金兵纵火焚烧,数代家业毁于一旦。经过了家破人亡的惨剧的卢俊义,下定决心要和金兵死拼到底,大宋官方势力被金兵打败退出河北之地以后,卢俊义带着满腔的悲愤和绝望和金兵小部队做殊死战斗,专门找金兵运输队的麻烦,聚合的人多了,也会尝试着去找占据州县的金兵驻军的麻烦,虽然战败是家常便饭,但是自己从周师那里得到的文武艺总不能就这样荒废了,该用的时候。就要舍弃性命去用!
想到周师,卢俊义就会想起两个小师弟,岳飞和岳翻,岳飞已经在西北为将,战功赫赫,成为西北的名将之星,而岳翻似乎也在连中三元之后,成为了江南的一员地方官员,在那之后数年,除了收到过岳翻邀请卢俊义南下的一份书信。就再没有任何消息。
卢母故土难离,不愿离开大名府,这才没有离开,大灾之后。卢俊义时常想起这份书信,如果自己强硬一些,带着母亲南下,说不定……母亲她……
每每想到此,卢俊义都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再接着。他听说了金兵俘虏皇族和岳翻北上血战金兵的一系列故事,让他惊讶不已,曾经的小师弟,曾经那个遇事只会退缩的小师弟,却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在所有人都退缩的时候,挺身而出!
他现在还好吗?
消息闭塞,得不到任何消息,他所听到的所知道的,都是不知被传了多少遍的变味的消息,这些消息在他看来并没有任何价值,他并不知道岳翻如今的处境是怎样的,最新的可信的消息是岳翻救出了皇帝和皇族,然后后面就是些玄之又玄没有任何价值的情报了。
“卢帅,咱们的人打听到有一伙金贼带着一批钱财偷偷摸摸的想要从咱们的地界儿过去,燕哥儿已经带人过去了,估摸着这会儿也能有个结果了。”卢俊义手下得力战将李勇笑着上前说道,最近河北的地界上不太平,但是机会也多了不少,不少金贼抢到的好东西都从各个被占领的州县往北边儿运,咱们的东西,怎么能这样就被金贼给抢走了?
更别说岳大将军已经把金贼给打败了!
卢俊义微微叹了口气,点点头,开口道:“这样做很好,不要给金贼把钱财带走的机会,这帮蛮夷,早晚要把他们全部杀光!”
李勇握住了卢俊义的拳头,笑着说道:“放心吧,卢帅,您的仇就是我们的仇,金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十五万大军不还是被岳帅三万军马杀得人仰马翻!咱们没必要怕了他们!到时候咱们集齐十万大军,北伐金贼,狠狠地收拾他们!”
卢俊义笑了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这是个美好的愿景,然而卢俊义不是普通人,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有没有可行性,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知道的越来越清晰。
不多时,卢俊义听到了不远处一阵喧哗之声,还有喝彩之声,不由得笑道:“定是那浪子的性子又犯了,想必是得了许多钱货,杀了不少金贼,自以为立了大功,这才如此招摇!这小子,早晚要好好儿的收拾他!”
李勇大笑道:“燕哥儿虽然放浪形骸,但是这能耐是真的不错,咱们都不敢啃的硬骨头,燕哥儿偏偏能啃下去,还能啃出骨髓来,这伶牙俐齿,文武全才,可真是难得的人才啊!卢帅有此良将,实乃大幸也!”
卢俊义笑着摇摇头,快步上前,想看看自己这心腹仆人又得了些什么战利品使得他如此高兴,快步走了一会儿,远远的,就看到燕青毫无规矩的坐在一辆大马车上,嘴里呼喊着些不知什么的话语,看样子十分得意,不过那大车是真多,一辆接着一辆,也不知有多少钱货,难怪这小子如此得意,罢了,罢了,不说他了,看在他大获全胜的面子上。
大车到了近前,燕青一个翻身下了马车,稳稳地站在卢俊义面前,单膝跪下,面带得瑟的朗声道:“禀卢帅,末将燕青不辱使命,成功截杀金贼运输队,斩金贼狗头五百,还有这一百多辆大车,剩下来一些金贼被末将杀散了,都狼狈逃命去了。”
卢俊义大喜,然后掀开了一个木箱,满目黄澄澄的金子,也不知是哪州府的贪官搜罗出来的民脂民膏,闪的一众将士一阵眼花,卢俊义大笑:“好!好!论功行赏!还有!今日,大家都有肉吃!放开了肚子吃!吃完了!再去砍金贼的狗头!”
众军大喜,齐声欢呼,燕青笑了笑,然后把卢俊义带到了一辆大车之前,指着木箱子说道:“主人,这箱子里有个人。”
卢俊义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人?”
燕青点头,然后掀开箱盖,说道:“一百多大箱子,小乙全都打开过,不是金银就是珠宝玉器,这次倒是赚大了,但是这个箱子里偏偏有个人,穿着染血军装,还是将官服饰,还是被铁锁锁住的,昏迷不醒,呼吸倒是平稳,似乎是被迷药给迷晕了,好似是被俘虏的大宋军将。
而且,主人,这货押运财宝的金贼,可都是女真狗,没一个契丹人或者是渤海人,全是女真狗,可却穿着燕云走狗的军装,还带着大帽子,好似故意不愿让人知道那些押韵之兵都是女真狗,似乎在隐瞒着什么,或许,就和这人有关系,还有一点,那押运的女真将十分悍勇,七八个弟兄围着他战不下,末将拼死击退他,却也差点儿被他刺伤。”
卢俊义纳闷的看着那被铁锁锁住的穿着军装背影,有些疑惑,燕青的武艺和智谋都是一等一的,小小的押运财宝的队伍,为什么会全部都是高手?还是女真本族兵?之前的不是渤海人就是契丹人,或者是燕云的漢奸,怎么这一次改了性子?他伸出手把那身子往自己面前一拨,顿时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
“鹏……鹏展?!”卢俊义震惊地看着箱子里被铁链锁住全身的昏迷不醒的岳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