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来,装填弹药,瞄准了,给我杀一个北虏。”
萧如薰的命令是极其冰冷的,眼神也是极其冰冷的,口中话语充满了无法反驳的强制力,让徐光启感到迷茫的同时,也感到了恐惧。
这还是他抵达这里之后萧如薰第一次用如此冰冷且强硬的话语对他说话。
“怎么不拿起来?徐光启,你到我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是来干什么的?你想让我教会你什么?你想知道些什么?你觉得战场上的东西是我用嘴说出来就能传授给你的吗?”
徐光启一脸错乱的看着萧如薰,哑口无言。
“厮杀的战场上没有文官武官之分,只有战友和敌人!你不杀敌人,就会为敌人所杀!把铳拿起来,去杀一个北虏给我看!”
萧如薰伸手指向了面前正在杀戮的炼狱场。
第一名士兵挥刀砍下第一个被捆住身体行动不便的北虏的人头的时候,那血喷了他一脸,也喷到了他身后的人身上,那种热热的感觉在一瞬间就激发出了许多不存在的东西,有人被吓得尿裤子了,有人的脸上也忽然出现了嗜血的笑容。
现在,那里已经成了杀人的炼狱场。
而徐光启不是第一次近距离面对杀戮场,却是第一次被要求杀人。
他何曾杀过人?
他是个文人,举人,文官,将来要登上天子宫殿治理国家的文官,如果手上沾染了血腥,还能登上天子殿吗?还能代表天子牧民、治理国家吗?
他是个文人,文人不该杀人,这不是文人应该做的事情。
他的生命里从来就不曾出现过杀人这两个字。
他一直都认为这两个字不会出现,永远都不会出现,所以现在突然出现了,他觉得非常的诧异。
怎么会呢?怎么会出现呢?
萧如薰站了起来,走到了徐光启面前,俯身捡起了那杆铳,然后问亲兵要了木锤铅弹和火药,亲自帮徐光启装填好,只要瞄准扣动扳机就能射击。
他把装填好的燧发铳握在手里,伸向了徐光启。
“拿着。”
徐光启错愕的看着他。
“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