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端起了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然后缓缓道:“可朕记着,最多还有几日,日本赔偿银六十五万两就要到了,大同和山西虽然需要重建,这六十五万银子还不够用吗?”
赵志皋点了点头。
“陛下,老臣很希望这些银子够用,老臣也认为这些银子够用,但是事实就是,不仅国库的银子被预支到后年了,明年日本的第三季度赔偿银也被预支了六十三万两,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子拿来重建山西和大同了。
不仅如此,本来山西大同就遭了灾,北虏再这么一闹,又要多出不少流民难民没饭吃没房子住,总不能将他们全部送到缅甸去。
不说缅甸能否安置下,那山西人口也将锐减,不是可行之策,因此除了重建银,还要赈灾银和赈灾粮,怕就是六十五万银子全都能挪用过来,也不够用。”
朱翊钧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按压住胸中涌动的真气。
“赵阁老啊,你是首辅,有些事情你的话应该比我的话更管用,国事用国帑,内事用内帑,不说朕已经连续十年不曾动用过国库一分银子了,这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道理,你说,这山西和大同的赈灾重建是国事还是内事?”
“自然是国事。”
赵志皋老实的回答。
“那既然是国事,为何不用国帑,而要用我的内帑呢?”
朱翊钧咬了咬牙,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陈述。
“若是让其余阁臣和群臣来回答,陛下也是清楚的,他们会说,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国事即是陛下的家事,陛下自己都不出钱,怎么还能指望家事理顺呢?”
“那阁老你自己会怎么回答呢?”
朱翊钧死死地盯着赵志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