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皋以为皇帝要让他退位了,于是想着临走前最后帮皇帝一件事,就是绝对不能让张位成为首辅,自己也看穿了很多事情,什么也不怕了,只要张位不当首辅,他也没办法对自己打击报复。
朱翊钧一愣,顿时哭笑不得。
“赵卿家,朕可真没有这意思,朕真的是在问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想要朕来帮你,朕只是想慰劳一下老臣,绝无让赵卿家退位的想法。”
赵志皋眨了眨眼睛,老脸一红,忙说道:“老臣愚钝,误解了陛下的意思,还请陛下宽恕老臣年老愚钝!老臣近年来深感精力不济,也着实有想要退位让贤的想法,只是老臣为国家计,绝对不能让张位成为首辅。”
“你对张位成见很深啊,朕本以为,像你这样的老臣,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好恶说出来给朕听的。”
朱翊钧意有所指的看着赵志皋。
赵志皋从锦墩儿上下来,跪伏于地,开口道:“老臣一片公心,内阁五辅臣,张位心机最深,权欲最甚,平素里形式颇为高调,有张江陵之风范,老臣以为此非大明之幸事。”
朱翊钧顿时变了脸色。
张居正,张江陵,这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拔除的一根刺,这根刺刺在他心里很久,以至于每每想起,都有种疼痛的感觉,经久不消。
赵志皋当然也知道朱翊钧小的时候和张居正的往事,一提起张居正,朱翊钧绝对会变脸色。
“赵卿坐下,不用跪着跟朕说话。”
朱翊钧回过神来,看着赵志皋跪在地上,便如此说道。
“谢陛下。”
赵志皋再次坐回了锦墩儿上。
“你所言,朕知道了,只是,张位是内阁之中除你之外资历最深之人,若是朕没有记错,张位和你是同一年的进士?”
赵志皋点头:“张位之才在老臣之上,老臣虚长他十四岁,却和他同一年进士,官场上论资排辈,旁人都笑话老臣是因为年纪占了上风才当了首辅。”
朱翊钧笑道:“赵卿家不用妄自菲薄,朕不会随随便便任用内阁首辅,既然赵卿家以为张位不可用,那么谁人可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