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薰派出的士兵沿途探查了袁黄精心所规划的进军路线——从义州至定州、安州,然后进抵肃宁、顺安,最后抵达平壤西侧的这条路线,回来报告给萧如薰的情况叫萧如薰差点没气的跳起来。
七八月份的时候朝鲜是夏天的雨季,雨水还挺多的,祖承训的骑兵进军的时候就遇到了下雨天,冒着雨赶路才抵达了平壤,道路泥泞不堪,坑坑洼洼,有的坑甚至有一个人的身高那么深,一片破败景象,人还能绕着走,运载军械粮草,尤其是大炮的车子根本无法过去。
沿途驿站兵站基本上空无一人,房屋粮仓被雨水浸透不堪用,少数发霉烂掉的粮食和遍地的老鼠看的人心惊胆颤,该腐烂的全都腐烂了,还能用的寥寥无几,湿嗒嗒的仓库什么东西都不能存,应该说,出了义州这一块地区,就找不到一个能用的合格的储粮之所,甚至连把粮食运出去都是极难极难的。
袁黄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他不是没有想过朝鲜的状况很糟糕,但是却没想到朝鲜的状况变得如此糟糕,他一开始还觉得这个年轻的将军第一次做主将应该是太紧张了,所以有点过度的谨慎,这种事情都要亲自过问,现在一看,这分明是深谋远虑啊!
要不是他执意要求亲自抓起这块地方的工作,到时候大军饿肚子就有的折腾了,到那时朝廷追究起来,可如何是好啊?
想到这里,袁黄出了一身冷汗。
萧如薰黑着脸看完了士兵探查的消息之后,又黑着脸把柳成龙叫了过来,把自己所探知的消息丢给了柳成龙问他要一个解释。
“自从七月十七日战斗结束之后,到如今,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贵国君臣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你看看,这是我们规划的进军路线,一条笔直的大道,唯一可以行军的路线,可是这是什么情况?沿途道路有一人身高之深坑,定州安州的驿站兵站空无一人,仓库粮仓纷纷溃烂不堪用,还有少数粮食霉变,老鼠遍地跑!你叫我大军如!何!作!战!”
萧如薰直接把报告丢到了柳成龙身上,柳成龙手忙脚乱的打开看着,看着看着就面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往地上滴,看到最后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局促不安,失尽了脸面。
在这种情况下,萧如薰也无法继续责怪柳成龙了,自己好歹还有一群帮手,柳成龙只有一群拖后腿的猪队友,能把义州整顿好已经让他差点死掉,现在加诸更大的压力只能让他更快地倒下,叹息一声,萧如薰走到柳成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一起去见朝鲜王。
李昖自萧如薰来后明显变得轻松了许多,之前惴惴不安一夜三惊,现在不仅睡得香吃得好,还能和身边的大臣忙里偷闲,抽空看看逃出来的宫娥侍女跳一曲舞,真是会享受。
然而一个内侍太监急匆匆跑过来,说天将萧提督很生气的要求见王上,吓得李昖立刻撤掉了舞女,把什么酒菜之类的全部撤下,然后换上了书本和纸笔,摆出一副正在听政论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