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以系列的人事变动也让郭鹏看到了郭瑾的政治手腕,大举引进西北官员更是扩充自己在朝廷内权势的重要一步。
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要西北官员们全部到位,郭瑾要想办点什么事情,朝廷大概率无法阻止郭瑾,只能配合。
看着郭瑾一步一步成长为让自己满意的专制皇帝,郭鹏本该很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有点高兴不起来。
这就让毛玠觉得很奇怪。
“陛下扭转乾坤,解决西北问题,又惩戒以下犯上之人,清剿贪腐之人,朝堂为之一清,这是好事,太上皇为何愁眉不展?”
郭鹏看了看毛玠,又看了看身边的郭承志。
“这本身是好事,但我所忧虑者,正是枣祗所忧虑之事。”
毛玠一愣。
“太上皇,枣祗所做的事情,实在不能称之为纯臣,若真要追究,定他个大不敬之罪也是可以的,太上皇为何有这样的感触?”
“枣祗固然大不敬,他所忧虑的事情是没有错的。”
郭鹏摇了摇头:“枣祗用错了方法,做错了事情,却要害的他所思虑的事情为人所诟病,这难道不值得忧虑吗?孝先,你原先想要在凉州发展商业有多大的阻力?”
“很大,很多人反对。”
毛玠稍微回忆了一下:“而且命令颁布下去,几乎没有人这样做,都在观望局势,推动的非常艰难。”
“这就是了。”
郭鹏叹了口气:“我推动西北商业,是为了让不适宜发展农业的地方的人们有条活路,能养活更多人,不是为了让发展商业和重农抑商成为对立的两种政见。”
郭鹏这句话倒是让毛玠有些吃惊。
“我之前告诉过你,我不公开站出来帮你说话,就是因为我不能放弃重农抑商,否则民众都去经商,咱们得饿死,同理,我也不会因为重农,就不让土壤贫瘠之地的民众不去经商。
地无三尺平的地方,一年到头也打不上多少粮食,那不是平白无故要饿死人吗?做生意也是为了养活更多人,二者本该相辅相成,而不是成为两种对立的看法。”
郭鹏拍了拍毛玠的肩膀:“重农,未必要以抑商为首要的事情,农和商不应当对立,而应该相辅相成,互相协作。
而不是某些官员眼中的,经商就是大逆不道,或者抑商就是冥顽不灵,二者对立,闹得本该相辅相成之事变的如此格局。
如此格局之下,主张发展农业的官员就站在了主张发展商业的官员的对立面,双方对立,而不是互相协作,一方发展要以打压另一方为目的,我怎能不忧虑?”
“太上皇,这……这样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吗?”
“不会吗?”
郭鹏看着毛玠:“待你去到朝廷,你一定能看到那些言必称发展商业之人,而敢于说限制商业规模首要发展农业的官员,一定少的没有几个了,至少不会公开这样说。
所以我说枣祗精明一生,到了这种时候,晚节不保!我当年为了维持平衡如何小心翼翼,就是为了不让农和商走向对立。
结果他以一己之力逼着皇帝把农和商打入对立境地,折腾出个新党旧党,叫发展农业成了不正确的事情,何其短视!”
郭鹏很生气的跺脚。
毛玠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