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麻烦一直到蜀汉的终结都不愿放弃给曹魏找麻烦,十几次北伐曹魏,临死还要拉几个垫背的,搅和的曹魏至死都不安宁。
以姜氏为首的汉阳郡四大家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
魏略里记载过那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汉阳人薛夏得罪了姜、阎、任、赵四大家,在家乡对抗不了四大家的迫害,只能躲避到洛阳去。
后来他得到了曹操的赏识,生活在洛阳。
但是四大家不愿放过薛夏,巧施计谋把薛夏骗到了颍川,在颍川问罪薛夏,将他下狱,打算弄死他。
最后还是曹操亲自过问,强令颍川方面放人,警告了四大家,这才让薛夏逃过一劫。
从这件事情就能看出这四大家的手有多长,在凉州的势力有多深厚,结交范围有多么广阔。
甚至能把手从凉州伸到中原地区的颍川,逼的曹操亲自过问才保住了薛夏。
作为四大家之一,姜氏在这件事情里显然也是出力很大的。
可见姜氏的势力之强。
当初郭鹏派曹仁扫平凉州五郡的时候,听说了姜氏,听说了姜冏这个人物,当时他想起过姜维,但是姜维还没出生。
等延德十年他决定对付天下豪强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了。
管他是谁,拦在他面前的,都要死。
等清丈行动结束之后,郭鹏审查凉州卷宗,得知姜氏唯有姜冏一支得以保全,当时还感叹人间际遇的奇妙之处。
结果此番前来,居然就正好见到了十四岁的小姜维。
这难道不能算是缘分吗?
郭鹏觉得十分有趣,所以决定好好的逗逗姜维,结果把姜维吓到了。
“太上皇,姜冏为官勤奋刻苦,尽职尽责,数年来没有任何在公务上的错漏,有关军马场的事情也都处理妥当,是有功之臣。”
鲜于银眼见郭鹏把姜氏的过往说出,还以为郭鹏揪着过去姜氏反抗他清丈政策的事情不放,觉得心头恼火,想要惩治这里的人,于是他赶快出言解释,帮着姜冏说话。
郭鹏略有些奇怪的看向了鲜于银。
“鲜于卿,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孤又没有说什么,你不会觉得孤要惩处姜冏和姜维吧?孤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惩处臣子的人吗?”
“啊?”
鲜于银一愣。
“孤只是说说而已,曾经姜氏也是凉州名门,却因为妄自尊大而灭亡,孤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孤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
鲜于银忙说不是,连连谢罪。
郭鹏摆了摆手,继续看向小姜维。
“姜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小姜维愣愣地看了郭鹏一会儿,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开口道:“军马场,陇右军马场。”
“这里的马都是用作什么用途的?”
“军马,供给给军队使用。”
“嗯,你也知道。”
郭鹏点了点头:“所以,一匹马从刚出生到进入军队服役,一共需要花费多少钱,你知道吗?”
姜维眨巴眨巴眼睛,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而这笔钱来自于全民税收,农民辛勤耕地缴税,国库才有钱拿来养马,你喂给这些战马吃的饲料,战马身上的马具,你使用的工具,都是用这笔钱买来的。”
郭鹏面色严肃:“你敢确保你能训马成功,不出问题吗?一匹战马出了问题,魏国的损失有多大,你知道吗?你能承担吗?”
姜维越来越紧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太上皇,他……”
鲜于银看不下去了,想帮着姜维说点什么。
郭鹏举起手阻止了鲜于银想要说的话。
他只是盯着姜维,想要听听姜维能说些什么出来。
姜维没有被郭鹏巨大的压迫力所压垮,他急促的呼吸了一阵子,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然后向郭鹏行了一礼。
“太上皇,学生并非是在乱来,学生是真的懂马,也喜欢马,愿意和马相处,而且学生以为,只有用心去对待一匹马,才能让这匹马听懂号令,跟随号令行动,才能成为优秀的战马。”
“是吗?”
郭鹏勾起嘴角笑了笑:“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对待这些战马的,又是怎么训练这些战马的,让孤听听。”
“是。”
姜维领命,然后便当着郭鹏的面把自己的一些感悟和想法说了出来。
对于马的习俗,对于如何分辨一匹马的好坏,在马匹的不同阶段要如何照顾马匹,给它们吃不同的东西,一旦马匹生病又要如何应对,对于如何理解马的情绪等等问题,他说的头头是道。
看起来,是真的非常懂马,不是小孩子随便玩票,已经开始有了专家的趋势。
鲜于银在一旁一边抚着胡须,一边满意的点头。
等他说完,郭鹏看向了鲜于银。
“鲜于卿,看你很是赞同他说的样子,他说的都是对的吗?”
鲜于银点头。
“回太上皇,基本上都是对的,以臣识马五十年的经验来看,若要训练一匹上等战马,也就是如此了,训马这种事情,除了全情投入,是没有捷径可走的,走捷径的马,是很容易受惊的。”
郭鹏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姜维。
“小小年纪,懂得不少,学校里应该没有教授给你们马的知识吧?”
“是,学生自幼喜欢读兵书,在兵书上看到骑兵,就喜欢上了骑术,喜欢上了马,学生家中富裕,有三匹马,学生从小和马一起长大,对马颇有些了解和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