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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株彻底枯死的植物,再充沛的水源也无法助她死而复生。顶多是,在这最后的时刻,能让她恢复一丝短暂的清明。

枯瘦如柴的手用回光返照般的气力,握住了床沿的匕首。

兰戎眼睁睁看着,一步不退,也没有阻拦她的动作。

陆明彩的刀尖指向,她自己的喉咙。

“孽、种!咳……难容于、世,的孽……咳咳咳……恶、心……孽种……”

破开的喉咙漏出一股一股的鲜血,她一边咳,一边嘶吼。

声音仿佛混杂了沙子,一字一句浑浊不堪、支离破碎,刮得人耳膜生疼。

自知无力杀掉兰戎,她宁可自尽,也不要再接纳一丝这肮脏的血液。

——难容于世的,孽种。

兰戎这才知道,他的名字谐音“难容”。

陆明彩每次叫他,都在重复她对他的厌恶、提醒自己他的身份。

名字啊,那通常是,父母亲给予孩子的祝福或蕴含纪念的意义。

“兰戎”,这两个字,却宛若一个怨毒的、从娘胎里带出的诅咒。

小小的兰戎,颤抖着双唇,至始至终想喊一声“母亲”,至始至终没有喊出口。

这两个字,令他作呕。

没有安慰,毫不避嫌。

阴狗冷着脸,站立在陆明彩的尸首边,试图煽动他的情绪。

“想必,少主也知道蛊血的效用了,您身就不平凡,难道甘心屈居于小小石室?正道这般欺你辱你,您难道不想振兴魔教?为您的父亲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