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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这是弄什么呢?”

只见目之所及白纸飒沓,地上、桌上、沙发上、躺椅上、窗框上,乃至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电灯线上,四处落着、贴着、夹着纸页,其上墨迹有的银钩铁画,有的龙飞凤舞,中文、英文、乃至旁人看不懂的符号图画,一同构成了这方雪淋淋的天地。

傅九思摘下一页来,见是半章现代诗,通读下来又仿佛一段没头没尾的故事。

再看向旁的,他便大致知道这些东西应当是林黛的稿纸了。

另外那两人甫一踏进这片天地皆愣住了,那小孩儿尚年幼,好奇心更甚,踮着脚去扯从天花板垂下来的纸页。

女人却是震惊过后,很快便把注意力拉回了此行的目标人物上。

“林小姐。”她开口的声音不高不低,像呕哑嘲哳的旧胡琴,傅九思猜测她有某种呼吸道疾病。

“我有一事想与林小姐单独谈谈。”说着,却也没将视线分与傅九思分毫。

傅九思便知道这个人是带着一段故事来的。

如此说来,他今日上门是不巧了。

林黛扫来困顿的目光,将对方打量一番,随后才撩开眼皮:“坐吧。”

女人看了看这满屋子的白纸——到底没发现哪儿能“坐”,于是依旧站着。

傅九思想了一想,对林黛说:“我先去外面。”

说完便离开了。

洋房前的玫瑰开得极好,他知道这是顾春鸣请了新园丁的缘故,对方就着前任园丁划定的花样细细修剪了花枝,又在翻空的土地上种下了最近颇受上流社会追捧的厄瓜多尔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