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旧事重提

妃常难搞 御井烹香 3286 字 2022-09-19

我忽然觉得他也许并不是喜欢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了。

两个男人当然没有陪着我发呆,王珑只是随口敷衍了我几句,便又和王琅说起了瑞庆宫的事,“刚才我到瑞庆宫去给父皇请安,正好看到羊选侍红着眼,被人从瑞庆宫里押着出来……”

就算是我这样胸无大志的小女儿家,也不由得都立刻回过神来。

以我公公小心无大错的性子,在蓬莱阁的事后,他还会宠幸羊选侍就怪了。据我所知,羊选侍在事发后就一直被软禁在居所,大有被软禁到死的意思——反正宫中什么没有,人口最多,分几个人来看守她,简直就不是事儿。

要不是羊选侍一直被关着,我当然也没有底气把这件事撂开不管。毕竟人在禁中,就是我想查都没法接触到她本人。

现在从王珑的描述来看,这位身轻如燕的小美人当然不是重新得宠,很大可能,是被皇上折腾揉搓了一顿……这意味着什么,我当然也很清楚。

蓬莱阁的事,皇上似乎是有心翻案了。

我忽然一下又想到了我哥哥:东北局势平定得很,女金残部,几乎是一触即溃,余下的一点工作,我哥哥已经全部交给标下去做,他自己是带着大部队班师回朝,预备过一个肥年了。

又不禁闪了王琅一眼。

如今的我,已经可以读懂我公公这一步棋中的无限玄妙。

偏偏就要等到我哥哥班师回朝的时候,来重新叨登蓬莱阁的事,这对于王琅来说,本身就是一记无形的敲打。

王琅当然不会摆出满面的震惊或是气愤,他顿了顿,笑了。

“噢,”语气甚至还很轻,“蓬莱阁的事,我还担心父皇就这么放下了,现在要翻出来再查,也好。”

在这一刻,我已经忘记了和王珑之间的种种尴尬,甚至是对他的一些不那么体面的猜疑,情不自禁,就和王珑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色。

王琅似乎是被我姑爹气得不轻。

的确,老人家玩这一手,也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明摆着就是毫无意义地猜忌王琅,这猜忌甚至荒唐到了一定的程度,荒唐到连王琅都无法大声自白。父子若此,实在令人伤心。

当然,比起光风霁月,一脸微忧,似乎只是为王琅担心的瑞王,我心里又多了一件事。

羊选侍背后当然是有人的,这个人,又是不是王琅呢?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就表现得相当安分,甚至于连皇贵妃那边,我都能按捺下来,不去撩惹。

一方面固然也是因为皇贵妃被我哥哥大捷归来,苏家声势大振的事给气得不轻,每一次请安的时候,都可以鉴赏到她精彩的脸色,宽慰我无聊的情绪。另一方面,我也明白现在的苏家,还是求一个稳,再说刘翡和太子似乎另有谋划,我没必要别出枢机,去抢他们的风头。

不过,沾了苏家大捷的光,姜良娣和李淑媛倒是没怎么出来烦我,倒是马才人近日里似乎颇有些不安份的意思,甚至还敢于走出朝阳宫来,给我请安。

不得不说,马才人还是看得挺准的,当她是我眼中钉的时候,我当然不会对她太好。但现在她既然已经不是我的个儿了,我当然乐得抬举抬举她,来压一压最近很是活跃的姜李姐妹花。她又很懂得避嫌,是专挑太子不在的时候来,我们之间虽然不说相处和乐,但我也乐于给她一点好脸色看了。

王琅对我的举动也表示赞赏。

“我还当你要再学三年,才能学会竖起靶子这一招呢。”这一天我们在太液池边散步的时候,他甚至是有点讨好地对我说。

当然,这份讨好,还是要放在字里行间,放在他的眼角眉梢,等我自己去悟的。

那天晚上对他发的那一顿火,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最大的好处,就是王琅似乎终于明白了一点以前不明白的道理,至少他已经知道,他的沉默,直接导致了我和瑞王的关系现在是一路尴尬下去。

我知道我在他眼中,就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他不会不明白在我心里,王珑始终占据着一个重要地位。今天我们两人走到这个地步,虽然道理上来说,没有什么可以责怪他的地方。但要是我会和他讲道理,那我还是苏世暖么?他也明白,这一次在情上,他毕竟是理亏的。

自从听了柳昭训的一番话,我开始学会观察他的脸色,揣摩他的心情。——太子爷这段时间虽然还是八风吹不动的死样子,但进西殿来找我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从前我们要敦伦,泰半是我去找他,甚至只有在很偶尔的时候,他才会痴缠着我,央求我和他……咳嗯嗯嗯。他只要稍微解开衣领,我就能整个人被他撩拨起来。

唉,对王琅,我从来学不会说不。他也很享受我的央求,现在居然偶尔能求我一次,我甚至已经就感到相当满足。

“我还是学得不精呀。”我跟王琅抱怨,“要是舍得,就放你和她睡几次,我看李淑媛就能被我逼疯了。”

王琅淡眉淡眼,并没有回应我的异想天开。他慢慢地说,“苏世暖,你真是……”

我一想到王琅和个相公一样,要被逼着去和我安排的女人敦伦,就感到一阵好笑,禁不住笑弯了腰,又挽住王琅的手撒娇,“就是你想,我也不肯。你要是敢碰别的女人一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其实说起来,我苏世暖也实在是太不争气。王琅在王珑的事上瞒了我,虽然情有可原,但毕竟不够意思。可我也没能生几天气,就光顾着高兴‘他很爱我’了。这辈子要学会对王琅记仇,实在很难。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微妙的位置,对我的话并没有大加驳斥,甚至没有抬出女诫女训来压我,只是淡淡地道,“这番话,你十三岁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我就嘿嘿地笑起来,巴着王琅的肩膀问,“从实招来,那次酒后,你是不是轻薄我了?”

话问出口,想到当年自己的作风与王琅的作风,我一下又有些心虚,只好紧着又找补了一句,“还是,还是你被我轻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