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萨雷抿了抿唇,看来依旧惊魂未定,看到这张平时惯于面无表情的脸出现这样的惊愕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珍妮发现他在这样的时刻总是显得异样的年轻。
“听着,对这种事我有经验,”她说,“难过是被允许的,也很自然,但你不必感到羞耻。这是她的事,和你并没有关联——而这不是安慰,这是事实,维吉利亚是维吉利亚,你是你,你没有必要为你母亲做的事负责,因为很明显,你并不能控制她的下限。你也不需要担心朋友们的反应,如果我不能把她的作为和你分割开来,那我就不配做你的朋友了,不是吗?”
切萨雷张了张嘴,又闭上它,他抿了抿唇,在那一瞬间表情复杂,但他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他放下手,脊背也开始挺直,珍妮条理分明的开解似乎比拥抱更有用,让他在这清楚的逻辑中重建了自己。
“right。”他说,那个熟悉的切萨雷又回来了,“你说得——确实不无道理——”
“我想承认我比你更有条理——哪怕就一次——也不是那么难吧?”珍妮轻快地说,对切萨雷露出八颗牙的假笑,用上了她刻意耍贱讨打的语调。
她的信号被接收到了,切萨雷回了她一记白眼,他们同时轻声笑了起来,珍妮靠到了栏杆上,兜起t恤上的帽子,阻挡着强烈的海风。
“我知道,我们已经有了确定的思路,等本部谈下饥饿游戏后再开始启动——”她说,“但我现在突然想做些小小的修改,你知道我的,切萨雷,我的思路一直很狭窄——我总是非常有复仇心理。”
切萨雷的眼睛里出现了珍妮熟悉的——她喜欢的那种笑意,真正的微笑,从眼里点亮到唇边——“ok,复仇心理。”
“所以我建议我们现在进屋去,补充一些能量,然后部署一个新的计划,”珍妮说,她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把《饥饿游戏》抢到手,然后狠狠地扇迪克库克一巴掌,加深这个印象——谁都别来惹他妈的珍妮杰弗森,谁都别想——ok?”
切萨雷望着她,然后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说,“ok。”
珍妮等着他转身,或者至少把道让出来——但切萨雷并没有这么做,恰恰相反,他一边笑,一边倾身向前,握住珍妮的肩膀轻轻地、克制地拥抱了一下。
这是个很短的拥抱,也许只持续了一秒多的时间,和切萨雷无数次主动发起的拥抱——多数是为了在狗仔和她之间建筑起人墙——不同,它显得青涩、犹豫,就像是他并不真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在珍妮能够真正地反应过来之前,他就松开了手。
“谢谢。”他在珍妮耳边轻声说,气息随着发音吹拂着她的耳廓。
然后他直起身子,回身走进屋内,抽出两张纸巾回到阳台,弯下腰用纸巾垫着手,捡拾起自己扔出的烟蒂,扔进垃圾桶里,扯出一张湿巾擦拭了一下手掌,但看来依然并不满意,干脆再度走向了盥洗室的方向。
——珍妮大约经历了莫名其妙、哭笑不得和强忍笑意三个阶段,她就站在阳台看着切萨雷完成了他的个人才艺秀——洁癖发作,她必须很用力地咬住嘴唇,才没有大笑出声。
nbd。”切萨雷的身影一旦消失在过道里,她就笑了起来,“oh,godblesshi。”
举起手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她又捂了捂还有些发热的耳朵,珍妮使劲地抿了抿唇,“godblesshi……”
她直接穿过起居室去寻找吉姆——她疑心他已经先行在厨房大快朵颐了,不过,当珍妮拉开房门时,正好发现吉姆靠在门边的过道上,手里拿着一个三明治,正在大快朵颐。
“嘿,”他对珍妮打了个招呼,大大咧咧地说,“不想打扰你们的私人时间——所以现在我可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