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和你说过,”权仲白也慷慨地满足了蕙娘的好奇心。“福寿对我其实没有多少情意,不过是不愿发嫁北戎罢了。一个女人对男子有没有感情,其实从眼睛就能看出来,她在谈到桂含春的时候,神态格外与别不同,不说比起别人吧,起码比起对我,她在桂含春身上应该是更用了情的。嘿,从前幽居深宫,发嫁也就嫁了,实是见识不广、手段不够,也无可奈何。现在出去北戎走了一趟,她也是历练出了一身的手段,连亲夫都敢献药毒杀,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桂家为了摆脱这个烦恼,只怕和鸾台会也是一拍即合。否则,不论生死,她都是对付桂家的好把柄——你瞧,这生在权力顶端的女子,是多么的不幸,连自己的生死,都不是为了自己。”
这个话题,在政治意义上和蕙娘也算是密切相关,但在私人意义上却只能算是近邻家的热闹,蕙娘亦不在意。和权仲白又说了几句歪哥的事,“你可要当心了,我离京之前,也是和孩子把底含含糊糊地交代了一遍,他当时对你这么去了北戎可是十分地不谅解,觉得你太不顾全大局了。这一次回京以后,你可要小心地对他,不然,指不定他就和你不亲了。”
权仲白最惦记的人就算是蕙娘,剩下三个孩子也绝不会差上太远的,闻言忙问了歪哥、乖哥的近况,得知他们均都不知道自己失踪的事,只有歪哥在蕙娘离京前被隐晦地告知了一些□,方才松了口气,道,“那还好,歪哥这孩子心软,等我回去讨讨他的欢心,他也就谅解我了。别看乖哥看着软,其实可有主意了,这事要被他知道了,那可没个完。”
傻爸爸一贯都是这个表现,蕙娘已经挺习惯的了,对歪哥是否心软,她可是相当保留。闻言便翻了个白眼,道,“随你怎么说吧。”
说着,她也困倦了起来,打了个呵欠,道,“这一阵子都没睡好觉,我睡一会……你可不许走啊!”
权仲白在她耳边亲了一下,道,“我不走,就在这里陪你。”
蕙娘闻言,方才安下心来,遂浅笑入梦不提。
第二日她起来时,权仲白到底还是早就下床梳洗了,他倒是也没走远,就在外头屋里和同和堂来请安的管事说话,蕙娘起来吃过早饭,也令人去给燕云卫报信,不想权仲白进来道,“昨天杨七娘就打发人去说过了。”
权仲白还活着,整个局面顿时都不同以往了,蕙娘这根弦松了下来,只觉得浑身都没劲儿。索性就靠在窗边看书写信,一时又盘算着该如何给焦勋带信,或者还是派人去新大陆把葭娘、文娘接回来,权仲白干嘛她也就无心去管了。
也不知权仲白和杨七娘谈的都是什么,反正整个下午他们都是关在了西里间中谈话。蕙娘一个下午都拿来睡午觉和写信了,到了向晚时分,见两人还不出来,也有几分好奇。待晚饭时分,权仲白出来和她一道用晚饭时,才道,“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