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儿子抱怀里,瞬间有无数念头浮上心头,好半晌,才勉强平复下来,道,“好啦,爹逗玩的呢。快睡吧,爹去洗漱了。”
歪哥看着并不太相信他的话,但毕竟还是孩子,睡觉的时辰到了,也抵抗不了浓厚的睡意,等权仲白从净房出来,他已经熟睡过去。权仲白摸了摸他的脸颊,想要进去看看乖哥,却因为天色太晚,终究是打消了念头。
第二日起来,乘着焦清蕙去拥晴院请安的当口,权仲白便把乖哥抱来,只是这孩子现还不大认,谁手上都是睡着,也免去了权仲白更多的不舍。他抱着乖哥想了半日,这才将他还了回去,自己带着歪哥——这孩子现又把心事给放下了,因为今日不必去上学而高兴呢,还有一个连夜收拾出来的包袱,令桂皮备了车马,两父子一道,上车去了冲粹园。
蕙娘这一夜,自然也没有睡好,她把手记翻看了一夜,才堪堪睡了一个时辰,便醒了过来,这会是再睡不着了,瞪着床帐子发了半日的呆,索性起身去给太婆婆、婆婆请安,顺便也把喜讯告知:权仲白估计也是万万想不到,自己一心以为必遭家反对的出走之举,这一次却为许多乐见其成。
果然,权夫、太夫听说小两口昨晚‘吵了一大架’后,都并未责怪蕙娘,权夫还道,“要把仲白安排走,也只能如此了。们都盼着能想出更好的主意,唉,没想到还是要走这条路——这也是饮鸩止渴罢了,为这个家付出的,旁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还好们心里,总还是有数的。”
站权夫的立场上来说,自然是希望权仲白永远都别知道这次吵架的真相,毕竟没有喜欢被随意摆布,倒不如就当是一次正常的争吵,等需要权仲白回来了,再让蕙娘服软赔罪,那也就罢了。因此她自然这么说话,连太夫都道,“确实是委屈了,不过,放心好啦,家里一定给做主。要有谁想欺负到头上来,们也是不会答应的。”
这说的可能是达贞宝,也可能是云管事,蕙娘没心思琢磨太夫的暗示,她嗯了一声,道,“媳妇想着,做戏就做到十分,要是他还不走,索性再和他吵一次,娘和祖母也作出偏帮的架势,最好爹也指责他几句,他就原来不想走,这会也是要走了。”
太夫唔了一声,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们吵什么呢,们也不知道,还得给们说说来龙去脉。”
蕙娘此问,倒是有点想刺探太夫、权夫的意思,她主要是想知道立雪院的这个内间,和上线联系的频率有多高。昨晚知道的消息,今早能不能送到主事者案头。毕竟她和权仲白现,肯定是鸾台会关注的重点,要说昨天那场大吵,没有想方设法地偷听、偷看,她是有点不信的。没想到太夫回得这么自然……看来,倒的确是真不知情,可能短期内也没有知情的可能。
她正要半真半假,再试探试探太夫,甚至是透过她去试探一下云管事,那边已经来回报:“二少爷刚才忽然出门了。”
这已众料中,权夫道,“他出门就出门了,有什么特别值得说的?这孩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都不着家。”
于是第二个信息立刻就跟着来了。“可,这回少爷出门,把歪哥儿也抱走了,是他身边的桂皮,悄悄地令们来通风报信,说是少爷打了个好大的包袱,又……又令他备一辆上好的,能赶远路的车,说是令别太奢华……他问了几句话,少爷说是去冲粹园,可他不大相信。”
蕙娘立刻就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就连太夫、权夫的脸色都直往下沉:权仲白闹点脾气,离家出走并不打紧,可把歪哥带走,这绝不可行。权家到了歪哥这一带,走的是慎字辈,唯独歪哥起了个宝印的名字。只看这点,他将来承嗣子的身份便无可动摇。权仲白要带走别的孩子也就罢了,估计只有蕙娘一个要和他拼命,但想要带走歪哥,这无疑就是胡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是代更君!希望代更君表现好!
话说小权要把儿子带走,这个可是触动了好多人的神经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