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良国公推测,此事似乎完全应该是家贼所为,现在府里剩下的少爷,除了年幼不知人事的幼金之外,也就只有权叔墨和权季青了……权夫人立刻就有点尴尬,再不复从前处理桃花露一案的超然,她咬了咬牙,“身正不怕影子斜,老爷,这事我看也是要大办,不论是谁做的,这歪风邪气都不能助长,不然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我看娘也会是这个意思。”良国公也不禁叹了口气,“往衙门那里打个招呼,把这个怪事说一说,人头交上去,好歹也把姿态做一做。内宅就交给你,外宅我来安排,把府门给封了吧!现在府内所有十岁以上的小厮丫头,往上到管事,全都得留了右手印才能出府,连主子们也不例外。”
他卷起袖子,随手从炕桌上取过一封印泥,亲自就将自己的手印,给印在了白绢上。“这第一个手印,就从我留起。”
看来,老爷这是动了真怒,务必要把此案办个水落石出了……
权夫人心底念头急转,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她也学着权老爷,在白绢上留了个秀气的手印,“事不宜迟,眼看天就要亮了,我这就着人去办吧!”
纸包不住火,虽说主人们竭力控制事态,可这人头就像是一块石子,到底还是在良国公府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有些流言也慢慢地在水底下传开了:据说这个人头,就属于前几天一出门就没回来的二少爷,二少爷一贯出入宫廷,这到底还是招惹了当权者的忌讳,这次出去,就遭逢不幸,以身罹难了。只留下一个人头被送回权家,这也是道上的规矩……
谣言这东西,一向是当家人越忌讳,私底下就传得越欢。因此良国公对此话是处之泰然,连权夫人都不以为然,从太夫人到蕙娘,谁都是如常度日,没有特别的反应。可这谣言却没有因此而平息下去,而是越传越欢,随着密云那场爆炸案的消息,渐渐扩散到了京城,竟又自行演绎出了许多版本,譬如说二少爷其实是死于此案,他是陪杨家少爷去试射火药的,没想到却发生如此惨案。更有甚者,还有人说这个爆炸,根本就是为了除去二少爷而安排布置的云云,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因权仲白始终都没有消息,更没有露面,三四天来,府里是人心浮动,连绿松、石英这样的大丫头,都有些浮躁同担忧。倒是蕙娘气定神闲,依然照常起居,这一日更是按早就和娘家说好的行程,同长辈们报备过了,往焦家去看望文娘:文娘的婚礼就在正月,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很该回去给她过个生日。
因权仲白不在,良国公便派权叔墨护送嫂子回焦家去,也算是表示权家对这个儿媳妇的看重。才吃过早饭,权叔墨就备得了车马,在前头遥遥引路,将蕙娘送到了阁老府,他自己告辞离去,还是回军营里去摔打筋骨。蕙娘也很佩服这个三弟:不管府内如何风云变幻,他永远同往常一样,总是这么雷打不动地沉浸在自己的军事里,甚至都不曾踊跃向家里要求,安排他入军服役出征。单单是这份数年如一日的韧劲,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了。
几个月没回娘家,此番相见,四太太、三姨娘等人自然喜悦,双方厮见过了,蕙娘便要去花月山房看望文娘,不想却为四太太止住:老太爷虽然入宫未回,可却给蕙娘留了话,让她在小书房等候,他一下朝,就要见到孙女儿说话。
得啦,祖父的意思,自然大过一切,蕙娘便又上了轿,往小书房过去,可女轿娘们才走了一半,却又拐进了一条长长的甬道之内,直进了老太爷平日里修道打坐,时常在此静心诵经的别院。
她自不是愚笨之人,见底下人如此行事,心头早有了模糊预感。落轿后,也不等下人上前,自己掀帘而去,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里屋——
虽说是早就有这一番猜测了,可才一见到权仲白那熟悉的身影,蕙娘身上那股劲儿,忽然一下好像被谁给抽走了似的。她险险没跌坐在地,扶着门沿缓了好半晌,才半是嗔怪半是埋怨地道,“这么重的伤!你是有儿子的人了!权仲白,你不顾我可以,难道连歪哥都——”
话说到这里,她才忽然发觉:几乎是破天荒头一回,她的声音里饱含了浓得难以忽视的心疼、脆弱和慌乱……
作者有话要说:哎,爆炸就在身边,咋可能没受伤呢。
话说,解释一下最近单更的原因,的确,岁末年初,活动比较多。但这不是单更的主要问题,主要是我前几天过敏,犯了鼻炎,有两个晚上睡觉是睡下去一小时,然后窒息着醒来,因为鼻子不通气。甚至连坐着都不通气,必须得熬一小时两小时,等鼻子通气了睡意也回来了,这才能又睡一小时,然后重复窒息醒来。这种情况其实非常疲惫,根本是没精力去工作的。而鼻炎不是说你喷了药就能好的,加重到减轻有一周到两周的病程,这期间睡眠质量是逐渐变好的,所以我很怕感冒或者犯鼻炎,一犯那就是一周多不能加更,这也是为了质量着想,不然我水出个双更来也很容易,但那就没意思了对不对。所以还是希望大家多理解,为文章质量着想,让我多休息几天吧。期间满足的双更条件等我恢复后一定给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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