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就听到宫保叹息,不知何事能搅得您都发愁?”
齐耀琳正要陪几句奉承,忽然听到有人竟敢直呼宫保之名,刚要呵斥就见到院外走来一位身穿军装,手持鎏金指挥刀、脚下德国传统长筒靴擦的锃亮,还撇着两摞胡子的男子,一看对方这个打扮顿时想到一人,吓得连忙下跪问安:“河南布政使齐耀琳参见钦差大人。”
袁世凯见到来人,也是呵呵一笑,佯作要弯腰行礼:“袁慰亭见过钦差。”
“宫保,袁宫保啊!你这不是要故意戏耍午楼嘛。”来人正是陆军大臣,新任第一军军统荫昌,扶起袁世凯后笑道:“莫非你是怪我几年没来你这个养寿园?”
“呵呵,钦差大人玩笑。”袁世凯和荫昌很熟,当年他在小站练兵,荫昌在天津,相隔不过几十里,如今的北洋三杰也都是他推荐到自己门下的,当日载沣欲杀自己时他也是说了话的,所以袁府上下都把他视为恩上。不过他也知道,这个荫午楼实在不是统兵人选,学德国人的架子倒是有模有样,可肚子里一包稻草。不过现在不正需要这样的人才承托自己的重要吗?
“宫保这里还是挺热闹的。”荫昌瞅了眼齐耀琳,问道:“齐大人,您这是。”
“是这样的,朝廷下旨要河南督办部分粮草,他不通军务,所以就来问问老夫该怎么办这个差事。”见到袁世凯亲自给齐耀琳打掩护,荫昌倒是多看了两眼,才笑道:“统兵至此,一来看看宫保,二来嘛也是想问问军机处事,庆亲王这几日为了武昌乱党愁得饭也吃不下,不知宫保可否指点一二?”
如果荫昌询问,或许袁世凯还真会说几句,可一说到奕劻他嘴角立刻抽了两下,当初要不是那个老家伙,他也不会避居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所以说到:“大人此事可算是问错了人,袁某避居多年不通世事,岂敢妄言胡说。”
荫昌笑笑:“宫保何须自谦,你执掌北洋多年,门生故旧遍于朝野,能对时局无所闻乎?”
“这些年是有挺多人来看我,可惜。”袁世凯故意敲了几下腿,叹气道:“足疾困扰多年,倒是愈发严重了,看来真该去江南温暖之地再歇几年才行。”
荫昌知道前几年的事情让这位有些心灰意懒,可他打仗不行却很了解这位,他绝不是那种坐看涛生云灭做寓公的人物,只是此刻还没到出手的时刻罢了,所以拐弯道:“既如此,那我也不逼宫保了,只是我手上的第一军大都是北洋老人,宫保可要替我关照两句,也帮衬我唱好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