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才住进夷山别业,立刻派人重新购置了金线,丝绸,准备重新制作自己的嫁衣。
这一次就很快了,因为人手多!
这一次,钱多多绝对不会允许被人坏了自己的好事。
只是,当梁三告诉钱多多,冯英攻破西峡县,袭击了淅水县,在东贤台以八百骑兵大破左良玉三千人马的消息后,她还是停下手里的活计将云花痛殴了一顿。
如果不是云花多事,她此刻应该已经抵达潼关了。
好在,冯英忙于战事,也没有回蓝田县的迹象,这让钱多多放心不少。
“高名衡怎么还没有死?”
梁三晚上回来的时候,钱多多焦急的问道。
“没那么容易,毕竟是河南的巡按,是大官,这人平日里的名声还不错,杀了他之后会引起什么反应很难说,所以,要小心行事。”
梁三还是恨不放心,他还是觉得钱多多在生嫁衣被毁的气。
钱多多停下手里的针线道:“河南的流民已经困苦到极限了,需要有一个发泄的途径,否则,事情就不会按照我们预想的那样发展,会给我们以后的计划带来麻烦。
杀高名衡仅仅是想要改变一下官府的态度,是让他们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不能躲在城里对城外的饥民不理不睬。”
梁三笑吟吟的看着钱多多道:“你就不担心这中间有贼人趁机起事?”
钱多多叹口气道:“阿昭跟我说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我们只做我们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梁三道:“既然如此,我就传令了。”
钱多多重新拿起针线开始缝制嫁衣,只是心神恍惚之下,针扎在食指上,瞅着手指上渗出的一滴殷红的血,她默默地将手指含进嘴里,半晌取出手指,见手指不再冒血,低声道:“不管怎么样,我先流血了。”
吴国玉擦拭了一把油腻腻的桌子,羊汤馆的桌子总是擦不干净,上面总是又一层厚厚的油脂。
散发着羊汤馆特有的味道。
往常的时候,吴国玉擦桌子只擦一遍,今天,靠近门口的这张桌子他已经擦拭了不下六遍。
小伙计以为自己做错事情了,想要接过抹布继续擦,却被吴国玉给拒绝了。
在他这间小小的羊汤馆对面,是一家棺材铺,铺子外边摆满了纸钱一类的殡葬用品,左近,还有一个贩卖竹竿的小商贩,正靠在墙角打盹偷懒。
街道的尽头,便是河南巡按衙门,两座高大的石狮子瞪着鼓鼓的眼睛怒视着街道上来往的百姓。
两个抓着长矛的军卒守在大门外边,台阶上还站着四个手按刀柄的护卫。
再往上,就是巡按衙门高大的黑漆门楣,门楣遮蔽了阳光,让巡按衙门显得幽深而阴森。
直到现在,吴国玉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刺杀高名衡,这与他们在这里的使命很不相符。
他们最早接到的使命就监视开封城,提供与蓝田县有关的消息,并趁机混入义军。
吴国玉坚定的认为,这些使命中,最重要的是混入义军中!毕竟,大明官府并非蓝田县的第一目标。
现在,开封城外流民如蚁,应该能吸引来一些巨寇的目光,如果自己现在就暴露了,对将来混入义军队伍的计划非常的不利。
不过,命令就是命令,不允许吴国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