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呢?”云昭淡淡的问道。
随同这些人一起回来的徐五想道:“他们全部躲进了探坑,不肯出来。”
“他们?”
“回禀县尊,在高举人配合我一一甄别矿工跟工匠的时候,孙达才带着一伙人抢占了白银厂后城寨,被我们攻破之后,他们就钻进了一个探坑负隅顽抗。
豹叔担心探坑出危险,就没有派人强攻。”
云昭瞅着那些衣衫褴褛的矿工跟工匠们叹口气道:“六十三条人命啊,他们躲进探坑怎么成呢?”
徐五想道:“据我们这几日探查所知,不仅仅是孙达才有问题,就连我们聘请的保护城寨的关陇刀客也有问题,在我抵达白银厂城寨的时候,刀客首领周成居然守在城头不允许我们进去,在我们冒着箭雨用钩锁拆掉城寨外墙之后,他们就消失了。”
云昭微微的摇头道:“愚蠢的家伙啊,害了我六十三个属下,以为消失就能逃脱惩罚吗?
云芳呢?他这个大掌柜做的可不怎么样啊,好好地一个白银厂被人弄成筛子了,他却一无所知,他不出面可不成!”
徐五想叹了口气,招招手,立刻就有矿工抬着一张担架走了进来,躺在担架上的云芳见到云昭,挣扎着要坐起来,就听云昭冷冷的道:“躺着,回我的话,也给这些没了亲人的矿工,工匠们一个回答。”
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云芳虚弱的道:“回禀家主,一切都是云芳的错,是我自己只想着问矿工,工匠们要更多地铜,没有把他们当人看,都是云芳的错,我不该只把目光盯在产量上的。
让孙达才,周成这些人钻了空子,错在我,只求家主看在我等几年辛劳的份上,就处置云芳一人,莫要牵连过甚。
这些矿工,工匠都是好样的,平日里干活也肯卖力气,也听话,如果不是有恶人作祟,他们不会聚众闹事的。”
那些矿工,工匠们听云芳到了此时此刻还在帮他们说话,一个个也耷拉着脑袋低声为云芳辩解。
高正茂道:“县尊,听这些人说,云掌柜平日里没日没夜的守在作坊里,您也知晓,炼铜就等于在炼钱,出铜的时候,手脚最不干净的就是那些刀客。
说句粗俗的话,有的人甚至会把炼铜过程中出现的含有金银的铜条塞进谷道带走……防不胜防,云掌柜必须亲自盯着才不会有错。
因此,出了六十三条人命这么大的事情,这些人也没有太为难云掌柜,只是把他们关进矿洞里好吃好喝的关着,从未想过要害了他们。
在孙达才,周成等人见大军开始攻城拔寨了,想要拿云掌柜等人逼迫大军后退的时候,也是这群人拼死打跑了那些刀客跟孙达才,为此还死了六个人。
县尊,错不在云掌柜,也不在这些苦力,而在于孙达才跟周成这些狗贼的身上。
请县尊将他们绳之以法,明以典刑,为后来者戒!”
云昭愣愣的瞅着高正茂,耳朵里听着那群矿工,工匠们发出的要撕碎孙达才跟周成等人的怒吼。
叹息一声道:“高举人,可有在我蓝田县入仕之心?”
高正茂挺直了腰背大声道:“老迈之躯,虽然羸弱,却能饭一斗,肉十斤,保家护民老朽责无旁贷!”
云昭笑道:“蓝田县的属官,从无在本地为官的先例,高举人可以进关中为官,而关中也会派人在这陇中谋一个职位。”
高正茂抱拳道:“我高氏定然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