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西北抵下雷,俱由交彝界上行。时恐窃发,方倒树塞路,故由其迂者。及西南四里,饭于骚村。四山回合,中有茅巢三架。登巢而炊,食毕已下午矣。西行一里,复登山峡、陟石磴半里,平行峡中半里,始直坠峡而下。上少下多,共一(缺)磴道与涧水争石。下抵坞中,又西南一里,复与土山值相逢。遂西向循土山而上,已转西南,共二里,逾山之冈。其东南隔坞皆石峰攒合,如翠浪万叠;其西北则土山高拥,有石峰踞其顶焉。循石顶之西崖北向稍下,复上土山之后重,共一里,随土山之南平行岭半。又西南一虽,遂逾岭上而越其北。于是西北行土山峡中,其东北皆土山高盘纡合,而西南隙中复见石峰耸削焉。一里,复转西南,下至峡底,其水皆自北山流向西南去,此逻水之上流也。
过水,有岐北上山冈,其内为三家村。时日色已暮,村人自冈头望见,俱来助舆夫而代之。又西南一里,直抵所望石峰下,涉一小溪上岭,得郎头壮族头人之巢,是为安村,为炊饭煮蛋以供焉。
是日行三十余里,山路长而艰也。
连日晴朗殊甚,日中可夹衫,而五更寒威彻骨,不减吾地,始知冬、夏寒暑之候,南北不分,而两广之燠ào温暖,皆以近日故也。试观一雨即寒,深夜即寒,岂非以无日耶?其非关地气可知。
余乡食冬瓜,每不解其命名之意,谓瓜皆夏熟而独以“冬”称,何也?至此地而食者、收者,皆以为时物,始知余地之种,当从此去,故仍其名耳。
二十七日昧爽,饭而行。仍东下岭,由溪西循岭北坞西行。其处旧塍盘旋山谷,甚富,而村落散倚崖坞间,为龙英西界沃壤。一里,路北皆土岭,坞南多石峰。循土岭南麓渐上一里,逾土岭之西隅,岭旁即有石峰三四夹岭而起,路出其间。
转北半里,复西下半里,于是四顾俱土山盘绕矣。
西涉小涧一里,又西登一冈,有数茅龛kān小屋子在冈头,想汛守时所栖者。又盘旋西南下一里,涉一涧,其水自北而南。逾涧西行,渐循路北土山西上,二里,逾岭而北,循路西土山西北行山半,一里,逾支岭北下过,逾涧,即前所涉之上流,西自土山涯半来,夹坞田塍高下皆藉之。登涧北冈,见三四家西倚土山,已为下雷属矣。一里,西北登岭,半里,攀其巅。又西向平行半里,逾其北,始遥见东北千峰万岫,攒簇无余隙,而土峰近夹,水始西向流矣。于是稍下,循路南土峰西向连逾二岭,共一里,望见西南石峰甚薄,北向横插如屏,而路则平行土山之上。
又西二里,有路自东北来合者,为英村之道。
亦下雷属。
其道甚辟,合之遂循路西土山南向行。
一里,又逾一土岭,直转横插石峰之西。
复循路西土山之南,折而西,始西向直下一里,又迤逦yili曲折绵延坦下者一里,始及西坞,则复穿石山间矣。又西北平行一里,始有村落。又西北一里,则大溪自北而南,架桥其上,溪之西即下雷矣。入东隘门,出北隘门,抵行馆驿站,即今之招待所而解装焉。是日行约十八里。州官许光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