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大将军,右翼战况危机,耿都督请求大将军出兵呼应。”
两名报马冲到了近前,慌乱地滚鞍下马,跪倒在高泉生的马前,几乎异口同声地求援了起来,听得高泉生火冒三丈。
“废物,都是废物,三万人马打兵不满万的唐寇,竟然还有脸来要援兵,滚,回去告诉尔等都督,援兵没有,督战队倒是有不少,再不尽力攻击,定斩不赦,滚!”高泉生一听两翼要求援兵,怒气上冲之下,一把抽出腰间的宝刀,猛地一个下劈,大吼着骂了开来,那两名传令兵一见高泉生发作,哪敢怠慢,各自应答了一声,飞快地翻上了马背,一溜烟地各自回军复命去了。
“高将军息怒。”一见高泉生有失控的迹象,始终默默不语地观战着的夫馀丰不得不纵马上前一步,面带忧容地出言劝说道:“高将军,如今左右两翼吃紧,恐非是将士不肯用命,以小王观之,实是唐寇战阵之威太甚,今我中军尚未出动,战撤皆可由我,既战之不利,不若先行撤回城中,来日再战如何?”
夫馀丰说的倒是正理,此时高百联军中军主力未曾出动的情况下,若是想就此收兵回城,虽说是败了一阵,可唐军要想趁势追击却也很难,一个不小心之下,甚至有可能转胜为败,怎奈高泉生此际却压根儿就听不进夫馀丰的话,满心眼里就想着要一战见功,阴沉着脸扫了夫馀丰一眼,咬着牙关道:“不必了,本将就不信拿唐贼不下,哼,来人,传本将令,督战队出动,此战有敢后退者,一律杀无赦!”高泉生将令一下,两队各有千余骑的高句丽骑兵立刻从中军奔出,纵马飞奔到了左右两翼战场之后,手持利刃列队肃立,杀气腾腾地监督着两翼高百联军的战事。
“兄弟们,拼了,退者死,进着生,杀啊!”
“杀啊,有进无退,杀!”
……
一众正在血战中的高句丽官兵发现了督战队的出现,慌神之余,血气之勇再次鼓了起来,高声呼喝着,不顾死活地向着唐军阵列发动了拼死的反扑,竟然暂时挡住了唐军推进的脚步,双方在战场中央再次陷入了僵持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惨烈的搏杀中,高百联军接连发动了数波的反击,可惜全都在稳若磐石的唐军阵列前撞得个粉碎,因着督战队出现而重振的士气竟有如昙花般地幻灭了,伤亡惨重之下,战线被迫一缩再缩,被唐军挤压得失去了周旋的空间,尽管督战队砍死了不少溃逃的士兵,却依旧难以阻止左右两翼的颓势,有鉴于此,在梁、耿两位都督的不断哀求之下,高泉生无法再稳坐中军了,不得不陆续往两翼调派兵马,以稳住节节后退的己方战线,战至巳时末牌,高泉生的中军仅剩下三万不到的兵马,与唐军中军的兵力已是相差无几,唐军等候已久的战机终于出现了!
“擂鼓!”薛万彻一见时机已到,自是不会再客气,用力一挥手,下达了攻击令,此令一下,在隆隆的鼓声中,唐军中军一万五前步兵开始前压,而伍千唐军铁骑却依旧稳稳地停在原地不动。
“出击,全军出击!”仗打到这个份上,眼瞅着己方的主力都已被唐军缠住了,尽管知晓此战的结果可能不妙,可输急了眼的高泉生却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挥舞着手中的宝刀,下达了总攻的命令,随着鼓声、号角声的响起,高句丽中军开始了冲锋,如浪涛一般卷过大地,向着唐军阵列扑了过去。
高百联军之中军已在阵后养精蓄锐了近一个时辰之久,这一冲之下,不可谓凶悍,骑步两军皆拼死向前,喊声如雷中,杀气腾腾,烟尘滚滚中,气势如虹,反观唐军则似乎根本不为高百联军的气势所动,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前推进着,直到高百联军冲到阵列前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时,突闻唐军阵中一声“弓弩手准备!”的吼声响起,原本整齐的盾阵突地一变,数千名弓弩手从盾刀手身后闪了出来,各自挽弓搭箭,瞄准着汹涌而来的高百联军。
“放箭!”待得高百联军冲到了离唐军阵列一百步的距离上时,唐军阵中一声令下,霎那间数千支钢箭如同飞蝗一般照着高百联军当头便射了过去,一阵惨号声响起,冲在最前列的高百联军立时就倒下了数百人,然则余者依旧狂奔不已。
“准备接战!”一见弓弩手未能打乱高百联军冲击的势头,负责指挥作战的唐军众校尉齐声高呼了起来,弓弩手们齐齐退到了盾刀手的身后,盾刀手、长矛手开始前压,排成紧密的队形,准备迎接高百联军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