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哥俩个算是掐上了,一场军事会议眼瞅着就要开成全武行了,老爷子的脸色立马就有些个不好看了起来,不过却并没有就此发作,反倒是笑了起来道:怎么,尔等忘了君前不得失礼之事了么,嗯?
老爷子这话虽是笑着说的,可话音里的不满之意却是极浓,程、苏二人虽都在气头上,可好歹还知道老爷子还在上头坐着呢,各自怒视了对方一眼之后,这才躬身请罪道:陛下,臣等失礼,有违臣子之道,请陛下责罚。
罢了。李世民自是不想就此事多加纠缠,一挥手道:朕说过,破安市,当尽屠之,此令永不更改,来人,传令下去,即刻将昨日斩杀之高句丽贼子筑京观以震慑敌胆!
李世民既然开了金口,苏定方心中纵是再有不服,到了此时,自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无奈之下,只好默默无言地退到了一旁,而李绩、程咬金等人可就乐了,虽说当着李世民的面,也不敢出言奚落苏定方的不识好歹,可各自的脸上都露出了快意的神色。
被苏定方与程咬金这么一闹腾,李世民的好心情多少受了些影响,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沉着声地开口道:于攻城之道,诸爱卿有何看法都好了,朕自听着便是了。
陛下,我军新胜,士气正旺,且我众敌寡,当以急攻取城为上,末将请命率先攻城!李世民话音刚落,辽东道行军总管张君乂立马站了出来,高声请命道。
张君乂话音刚落,阿史那社尔也站了出来,躬身行礼道:陛下,张总管所言甚是,末将也愿率部冲城!
陛下,我军虽新胜,士气正锐,然攻城之具未全,盲目攻城,徒损士卒,尤不足取,依末将看来,当先修橹轒辒,具器械,方是正理,且我左路军李大亮部距安市亦不远矣,十日之内必可前来会合,是时,我军器具齐备,大军云集,一战当可破城直入,大胜可期待矣,此末将之愚见,望陛下圣裁之。说到要筑京观,程名振倒是乐见其成,不过说到要即刻攻城,他可就不以为然了,此时见阿史那社尔等人出言请战,立马站了出来,高声反驳了一番。
程名振之言乃是正理,诸老将大多是久经战阵之辈,自是心中有数得很,只不过在不明圣意的情况下,诸老将都没有急着出言附和程名振的提议,唯有程咬金眼珠子一转,再次站了出来道:陛下,臣闻太子殿下于西域之际,曾让人精研攻城之具,似乎颇具奇效,如今营中正有安西调拨前来的工匠营在,陛下何不召其前来一问,或许能有所得。
程咬金虽说并没有宣称了自己就是太子一系的人物,可其与李贞之间的关系融洽却是不争之事实,又时常为李贞说好话,在诸臣们的眼中,他老程同志早就跟李贞穿同一条裤子了,此时将李贞的大旗扛了出来,诸将哪怕再有意见,也不好明着表示反对了,至于李世民本人么,虽略微有些子不爽,可好奇心却是被吊了起来,略一沉吟之后,点了下头道:也罢,那就传工匠营管事前来觐见好了。
微臣骆正声叩见陛下。柳东河领旨去后不久,一名身着低级官员服饰便跟在了柳东河的后头走进了大帐,一见到李世民的面,立马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身子还轻微地哆嗦着。
一见到此人那等缺少了大气的惊惶样子,李世民心中略微有些不喜,不过倒也没有就此表现出来,而是笑着道:骆爱卿平身罢,朕听闻尔昔日在安西乃是工匠首领之一,于器械之道颇有研究,而今我大军攻城在即,尔可有良方乎?
李世民这话其实也就是将就着一问罢了,其实心里头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却不料骆正声一谈起攻城器械之际,整个人完全变了,老爷子话音才刚落呢,骆正声便有些个迫不及待地开口道:陛下如欲攻城,微臣有数件物事当可奏奇效,其一为弩炮,以石为弹,重者可达百余斤,轻者亦可发射数十斤不等,射程约两百五十余步,只是取准较难,然,若是以数百弩炮一致排开击发,城头上无人可有立锥之地也其二为巨型弩车,以特制铁箭为矢,重约两百余斤,以机簧之力激发,射程两百余步,以之破城门,当有奇效其三为火油弹,以弩炮发射,可燃起冲天之大火,水浇不灭,无木亦可燃,以之射入城中,当可燃起大火,若是恰逢大风天,火借风势,敌军不攻亦自乱矣,只是此物制作不易,运输亦难,微臣此番前来,仅携有四枚,恐难派上大用场,只能姑且一试其四便是天车,此车以木制之,以生牛皮裹之,可防火箭之袭击,高约十丈,上有平台,能容十士,车下有大轮八只,以十马驭之,可由远及近地贴上城头,攻城之伍尽可沿梯而上城头,其效用远高于云梯百倍。
原本抱着姑妄听听的李世民没想到面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竟然说得如此头头是道,登时便来了兴致,待得骆正声话音一落,李世民饶有兴致地追问道:骆爱卿所言之物事须得多少时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