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罢。”
“击溃可以,全歼只怕难!”
……
对于当初李贞所下的那道命令不单上层将领们不理解,这起子基层军官们也不是很赞同,可说到能不能尽全功,却是谁都没有把握。
高恒神秘地一笑道:“这不就对了,与其让伏阇雄老贼四下流窜,倒不如给他一座小城,围起来打合算,再说了,伏阇雄老贼这么一被围,还不得紧赶着四下求救,这时节能救得了他的,除了疏勒、龟兹外又更有何方?与其让我军四下奔波,倒不如让这起子小国之兵齐聚,来个一击溃之,彻底干脆,总好过我等一城一城地去攻罢。”
“哟,高队副这话说得倒是个理儿,呵呵,行啊,难怪高队副能入军校,够种!”
“是啊,若是能让那帮贼子集于一地,杀起来倒是顺手得很!”
“有道理!”
……
一帮子队正们虽没怎么接受过正规的系统学习,可平日里却没少听各自的上司讲解战术,自都不是只懂得厮杀的莽夫,听高恒这么一说,大家伙都有些个恍然大悟的感觉,不过么,也不是人人都赞同高恒的分析的,这不,一片赞许声中,最先出言刁难高恒的那名游骑副队正便插言道:“高队副,这话怕有些个不对罢,疏勒人或许会因着其王世子坐困城中而来援,可龟兹国却又如何会参与其中,先前龟兹公主可是才刚跟殿下成亲的,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再者,吐蕃近在咫尺,新败之余,又怎会不发兵来攻?”
“也对,这话也有道理。”
“也是,高队副怎地不说吐蕃也会出兵,这里头可有甚讲究?”
“是极,是极,高队副快说说看,这里头可有甚蹊跷?”
……
一听有人出头为难高恒,众军官全都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怂恿着高恒与那名军官打擂台,整个帐篷里顿时人声鼎沸,就连帐篷外早已站满了一大帮子人都不曾听到动静。
“诸位静一静。”高恒倒也没卖关子,笑呵呵地扬了下手道:“诸位都知道了罢,玉门关守军已然袭取了西城等地,可诸位可曾知晓为何玉门关之兵并不曾到和田城参与围城之战?这里头就是为了防备吐蕃的来援,呵呵,玉门关守军可不比我安西军,那是关内部队,吐蕃跟我安西军打打还行,真要是敢动关内军,那可就是等同于跟我大唐宣战了,吐蕃佬有几个胆子敢跟我大唐硬来,所以呢,吐蕃那头是绝对不会再出兵了的,至于龟兹国那头么……”
“说得好!”高恒的话尚未说完,帐篷的门帘一掀动,一名身材高大的将军走了进来,大声插了一句,打断了高恒的分析,众军官一见来者,慌忙全都跪倒在了地上,各自恭敬地高声见礼道:“参见殿下!”
“都起来罢。”李贞并没有看那些跪倒在地的军官们,笑盈盈地一挥手,示意众人起身,自个儿却大步走到高恒的床前,伸手按住了高恒强自要起的身子,温言地道:“尔有伤在身,不必与本王见礼了。”
“殿下,属下失礼了,还请殿下见谅。”高恒虽说见过李贞数次,可那都是远远地瞥上几眼,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地见到李贞,听着李贞温和的话语,心情激荡得很,脸上满是崇仰之情。
早在高恒开始分析战况之前,李贞便已到了帐篷门口,当然,李贞并不是专程来看望高恒的,实际上,李贞对高恒其人其实并不认识,这道理也很简单,李贞的记忆力虽说过人,却也不可能记得住全军上下万把号人都是啥人物,李贞此行的目的只是来野战医院慰问所有伤员的,这本就是鼓舞士气的一种手段而已,却也无甚说头,只不过刚走到高恒所在的帐篷外头之时,听得高恒的高谈阔论,觉得很有意思,便驻足于帐外听了起来,待得高恒要说破龟兹之事时,李贞却是无法再站下去了,不得不现身打断了高恒的话语——龟兹之局乃是李贞部署多时的圈套,若是让高恒说穿了,事情只怕会起变化,故此,尽管李贞并不相信高恒能知晓整个计划,可却也不能不防着一些。
“尔便是步甲营佰刀队副队正高恒么?”李贞微笑着拿起挂在高恒床头的号牌,扫了一眼,笑着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