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西门?靠!妈的,这就说得通了,该死的老猴子,这一手声东击西之策着实厉害,敢情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了掩护西门那头的突袭,看样子,派去西门的一准都是高手,若是突入内廷,只消拿住了老爷子,老猴子未必就没有翻盘的机会!李贞心思动得飞快,立刻猜出了侯君集全部的部署,虽说早已猜到老爷子身边一定也有着相关的埋伏,可毕竟还是有些子放心不下,只是面对着侯国忠这等高手,李贞也只能强自压下内心的不安,摆了一下手中的亮银枪,一催的战马,率先发起了冲刺。
“杀!”一见李贞已开始起速,侯国忠暴喝一声,同样是一摆手中的长枪,枪尾一击战马的臀部,人马合一,急速向李贞杀了过去。
近了,更近了,双方本就只相隔着四十余米的距离,这一同时加速,彼此间的距离在急剧地缩短着,二十米、十米,五米,双方几乎在同一时刻出手了。
“哈!”
“杀!”
随着两声暴喝,两把长枪同时刺出,竟然使的是同一招式——“百鸟朝凤枪”!但见数十朵枪花陡然而现,在月色下闪耀成璀璨的一片,纵然站在一旁观战的鹰大、鹰二目力过人,也同样瞧不清交手双方的枪势,只能瞅见那绚丽无比的枪花开了谢、谢了开,至于是谁胜谁负却全然无从判断起。
空的,全是空的!旁人看不出这一次交手的虚实,可身为当事人的李贞却是清楚无比,双方一交手,李贞便已察觉出了侯君集如此绚丽的一枪全是虚的,并无实招在内,只不过李贞却也没因此而留手,枪身一翻,一道枪影透过璀璨的枪花准确地刺在了侯国忠的胸口,只是轻轻一点,便已透胸而入,而后抽枪纵马冲过了侯国忠的身侧,在不远处一个盘旋,再次回到了早已停下了战马的侯国忠身边,脸皮子了一下,叹息了一声道:“侯兄走好,本王会尽力保下尔之一子,断不会令侯兄绝了后的。”李贞的话音刚落,挺直身子端坐在马上的侯国忠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身子晃动了一下,跌落了马下,一员大将就此逝去!
“将军,等着某!”
“啊!”
跟随着侯国忠的两名亲卫一见自家主将已死,悲呼一声,各自抽刀在手,望脖颈处一横,轰然跌下马去,自杀以殉了。
唉,这是何苦来着!眼瞅着如此悲壮的一幕,李贞除了摇头叹息之外,却也无可奈何,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侯国忠,回头对着鹰大、鹰二吩咐道:“鹰大,鹰二听令,本王令尔等即刻赶回承天门,通知燕十八将所有擒拿之反贼即刻捆绑安置在广场上之后,凡我越王府之人全部撤回王府,不得有误!”鹰大、鹰二虽不知李贞此举何意,却也不敢多问,各自应答了一声,匆忙纵马冲向承天门,李贞最后看了一眼侯国忠的尸体,摇了摇头,一催战马,向着西门方向疾驰而去。
西门洞开着,除了城门楼上几盏孤零零的灯笼还亮着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李贞一见之下,心知不妙,也不停马,径直冲了进去,可才刚冲进宫门不久,就不得不停了下来——掖庭宫房挨着房,道路曲折不说,还跟迷宫似的尽是些小巷子,李贞虽是自幼在宫中长大的,却从不曾到过掖庭宫这等下人们住的地方,哪能识得其中的道路,没奈何,只好弃马,一纵身跳上了房顶,几个起落,在房屋间飞纵着,快速地往虔化门方向赶去。
此刻,皇宫之外各处战场都已平息,接到调令的各路援军正急速从各个方向向虔化门赶来,只是因着距离的缘故,尚未冲到虔化门,故此,此地的战事依旧激烈——“黑衣军”虽是仰攻,可依仗着强大的个人战力,此时早已全部冲上了城门楼,双方就在面积不算太大的城门楼上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厮杀声、怒吼声、兵器的撞击声,乃至受伤者的哀嚎声响彻云霄,没了退路的“黑衣军”全然一派拼死的打法,硬生生地压得宫卫及羽林军官兵节节后退,形势对守军极端的不利。
妈的,该死!李贞刚冲到虔化门下,老远就瞅见城门楼上的混战,暗骂了一句,双手持枪飞身赶到了城门下,脚下一用力,在云梯上几个起落,人已飞上了城头,断喝一声道:“越王李贞在此!杀!”手中的亮银枪一轮,从后头杀入了“黑衣军”中,枪出如风,顷刻间连杀数人,所过之处,挡者披靡,原本正占着优势的“黑衣军”没想到李贞这个杀星竟然从后头杀来,顿时一阵大乱,早已有些子吃不住劲的宫卫及羽林军官兵则士气大振,呐喊着冲杀了起来,一时间竟然占据了上风,打得“黑衣军”狼狈不堪。
“越王殿下,快去救驾,有贼子混入内廷,这里就交给某家便可。”正与两名“黑衣军”高手交战的吴升突地见到李贞杀透了敌阵,正奔自个儿而来,忙大声高呼了一句。